徐青舶自然熟,拉了把椅子坐下,抱胸看戏,调侃塑料花同窗:“这手法,挺熟练啊。”没少干过吧。
时瑾没有抬头,拧了点洗发水,在掌心打成泡沫:“什么事?”
徐青舶二郎腿翘起来,好笑:“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探病了?”
时瑾回答挺敷衍,但很礼貌:“你自便。”然后俯身,弯了弯腰,凑近问姜九笙,“笙笙,水温可以吗?烫不烫?”
姜九笙躺着,眯着眼,很惬意:“不烫。”
时瑾这才用医用量杯盛水倒在她发间,轻轻给她挠着,动作非常谨慎:“有扯到头发吗?”
“没有。”
他又问:“要轻一点吗?”
姜九笙怡然自得:“都可以。”
“那我轻一点。”
“好。”
一万顿狗粮迎面而来!
徐青舶觉得他再听下去他就要被狗粮撑死了,赶紧搬出了正事:“七楼那个心包肿瘤的病人上午去世了。”
姜九笙闻言,眯了眯眼睛。
时瑾略抬了抬眸子:“所以?”不等徐青舶的话,时瑾一脸紧张地问姜九笙,“笙笙,我弄到你眼睛了吗?”
姜九笙眨了两下眼,睫毛很长:“没有。”
时瑾把手上的水擦干净,再用柔软的棉布给姜九笙擦眼睛。
徐青舶:“……”
他觉得他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单身狗被屠宰得太惨了,还是说正事吧:“听你科室的护士长说,上个星期,家属来求你给病人开腹,被你拒绝了。”
时瑾嗯了一声,语气温和,却并不带多少情绪:“没有必要再浪费资源医院。”
这话可以说是说得很无情了。
徐青舶挑眉:“怎么讲?”
“肿瘤转移到了心腔和心肌,开腹的话,瘤体一定会破裂,活不到手术结束,不开腹他还可以多活几天。”说完,时瑾看向徐青舶,眼神不矜不伐,“你是来讨论病情的?”
倒也不是,就是被狗粮刺激了。
时瑾继续专注手上的动作:“如果还有公事要问,请到办公室等我,我给我家笙笙洗完了头就过去。”
好客套啊,同窗塑料花的情谊都没有了。
徐青舶表示,这样的暴击,他还可以再坚持几分钟,大喇喇坐着,就是不走,他倒要看看,时瑾还能多惯他老婆。
“如果你不急着离开的话,”时瑾礼貌又绅士地请求,“能帮我换一盆水吗?”
徐青舶:“……”
走了!待不下去了!
下午,时瑾有一台手术,一点到五点,诊室里只有肖逸,心外科的候诊大厅里,有人闹事,搞出了非常大的动静。
是一男一女,夫妻两都是中年,表情凝重,却来势汹汹,尤其是女人,在心外的办公室外面大喊大叫。
“把那个姓时叫出来!”
女人情绪很激动,蓬头散发,脸色浮肿,她嗓门很大,整个心外科的走廊里都回荡着女人尖锐的声音:“他要是不出来,我就去找你们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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