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女士,宇文覃生没有一句话。
父子俩都不对视,各自看着远处,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色。
“医生说她没有发病,意识是清醒的,她故意伤人,只是为了要保全你。”那个疯女人,不仅疯,还傻,宇文冲锋沉默了须臾,眼睛有些发热,他垂下眼睫,“她知道我要对你下手,所以把自己推出去了。”
宇文覃生还是一言不发。
“爸。”
他抬头。
已经不记得他多久没有这么喊过。
“就算是天大的仇怨,也该了结了。”说完,宇文冲锋转身进屋,瞳孔微红。
天北医院。
九点二十四,急诊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出来,摘了口罩。
徐平征急着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是普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姓许,四十多岁,面相板正严肃,回答病人家属说:“伤口很深,应该会留疤。”
坐在椅子上的一众徐家人都上前了。
徐青舶是医生,他问得专业具体一些:“能不能手术修复?大概要多久才能去疤?”
“具体情况,要等伤口愈合之后才能评估,不过也不用太紧张,现在的整形修复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手术之后与原来基本不会有什么差异。”
徐青舶了解了:“谢谢许医生。”
“不用谢。”
“我去办住院手续。”徐青舶道。
徐平征点头,转头对老爷子说:“爸,你们都先回去,我和青舶留在医院就行。”
徐华荣附和。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宇文家那边的事,稍安勿躁,弄清楚先,我和宇文老爷子也认识很多年了,军政两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徐老爷子郑重其事,“如果是家事,私下里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升到政事。”
徐平征应:“我知道。”
夜越深,风越冷。
窗户被刮得轻微作响,卧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凉席卷进来,房间里没开灯,房门半来,漏进来一点光线。
床上的人睁开眼,却没有动,盯着顶上白色的天花板,喊了一声:“覃生。”
夜里静谧,有轻微的回声。
没有回应,门口倒映的影子始终纹丝不动。
唐女士转头,逆着光,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是你吗?”声音艰涩,又干又哑,她空洞的眼,光影在慢慢聚拢,瞳孔里的血丝泛着红,“覃生,你来看我了吗?”
“嗯。”
宇文覃生从光里走来,站到她面前,沉静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他说:“虹玥,离婚吧。”
虹玥。
他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喊过她了。
安静了好长时间,唐女士点了头:“好。”
宇文覃生转身出去。
“覃生,”
她喊住了他,他背对着,没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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