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吱呀呀赶了一天的路,骊歌一整天都惨白着小脸,粗壮妇人也不多话,临近黄昏的时候,驴车队伍停靠在一块较大的平地上,四处都是像陈头,郭六那样佩剑的麻衣大汉,躲在驴车后的草丛里,解决了个人问题,老妇人又盯着骊歌看了半响,努努嘴巴,将她关在车厢内,大步走开。
“哐当”车厢门打开又关上,郭六手里提着一人直接扔了进来,又大力锁上,骊歌移动了一下身子,侧耳倾听着外面有篝火燃着的声音,还有大汉们摩拳擦掌,比试拳脚的声音,甚至能听到陈头的大伤斥责声,还有妇人们熬煮蔬菜肉块的声音。
天还没有大黑,骊歌借着渗进来的光线,望向被扔进来,跪坐在车厢里的少年。
肤白水嫩,唇红眸黑,而且陷入眼眶深处像极了混血的异族人,少年身形消瘦,面孔之间充满了稚气,两眼露出一丝丝阴狠不屈,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骊歌的目光落到少年脚上的一双皮质短靴上,黄土高原山的农家少年一般都穿着草鞋,这少年跟她一样穿着短靴,尽管没有雕刻着花纹,家境应该不至于贫寒。
外面的篝火燃烧起来了,红通通地投入了车厢之内,还能闻到栗米粥的香味,烤肉的香味,而车厢之内,光线昏黑,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吞着唾沫,相视而坐。
骊歌打量少年的时候,少年也在打量着她,看着看着,少年的眼神中渐渐祛除了阴狠,覆上了一层歉意。
“我叫宇文泰。”尽管眼神中蕴含着歉意,宇文泰却抿着嘴巴,倔强地低声嘀咕道:“是你自己在河边山林露宿,撞到了猎奴私剑之手,休怪阿泰牵连。”
猎奴私剑?那些专门为贵人猎奴的大汉叫猎奴私剑?
是她自己在河边露宿,难道不是因为他慌不择路逃到山林之内惊扰了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居然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骊歌垂下眼眸,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一个字都不愿说!
“贵人姓胡,鲜卑显贵,传言最喜俊美小郎,日夜折磨,有一怪癖,体有残缺更惹贵人垂幸。”
鲜卑显贵,传言最喜俊美小郎?
体有残缺更惹贵人垂幸?
骊歌听了,猛然抬起眼睛,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唰白!她一字一句挤出一口气,低低问道:“贵人最喜俊美小郎,那贵人是女贵还是男贵?如今还允许豢养男宠吗?”
阿泰见骊歌听了他的介绍接上话题,神情悻悻然,眼神中充满了痛恨问道:“你自从大城镇归家,难道不知道胡贵人身后有胡太后依仗,最是喜欢豢养娈奴小郎,行径最是变态,每天最少有三具尸体从他的欲房抬出去扔到乱坟岗,这样的传言你竟是没听说过吗?”
骊歌心脏一下子抽颤起来,她居然是猎奴私剑要献给胡贵人的娈奴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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