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破晓,天大亮了,黑压压的大青山蒙上了一层霞光,洒落到靠着老槐树,闭眼皱眉的骊歌脸上。
晨风寒凉,她是被冷醒的,一天一夜翻山越岭,她累极了,甚至没有考虑周围是不是还有山兽出没,就睡了两个小时,全身疼痛,双腿酸麻,右手轻轻抚摸到后脑高高的包上,干生生的疼,前额的包稍微小了一些,左臂一路重点保护,也碰撞了几次,只是挂着麻布包袱扯的布条,割的后脖子生疼。
右手最惨不忍睹,一路抓着蒿草毛刺下山,划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也生疼生疼的不想碰触任何东西。
天已经越来越亮了,她看着腿上的阔脚裤都被划出了口子,到处挂满了干枯的草杆和蒺藜,长缀到膝盖的上衣被她一路挽到了腰带上,也划破了口子,伸手拽了出来,抖出了一堆沙土,眼眸落到长衫上,她苦笑着,这外衫也是麻布制成,中间还夹杂着些丝帛,比麻布包袱的质地好了不少,原主的家境应该不错,只是,家境再好也成了过眼云烟,她又饿又累又冷,急需要找一户山民人家,吃些食物,休息几日。
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右手撑着树干,骊歌慢慢地站了起来。耳边清晰地听到远处有小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柴门吱呀呀打开的声音,还能听到有男人扛起了什么东西,大步越走越远,有妇人边低声说着话,边放出几只咕咕咕叫着的母鸡,然后,她听到了柴火扑扑扑的声响,甚至还听到了锅里的水的声音。
咽下一口唾沫,眼中露出对食物的渴望,骊歌望着距离大约有五百米远的山脚之下,有一条半弯月的小河缓缓流淌,靠着山脚,有三间土窑洞,用一些树枝围成了四方的小院,一个妇人在院子里出出进进。
黑眸一亮,她摸了摸怀里的包着一百多枚铜钱的小麻布包,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一枚太和五铢钱到底能买多少食物,她被人追杀,想买些男人衣衫乔装打扮一番,停下了脚步,她从怀里拿出麻布包,取出了十枚铜钱,然后,低头看一下脚上的短靴,裹紧了小麻布包,塞到了麻布袜内,放下破洞百出的裤脚,这才顺着小路,向着山脚下的三眼土窑洞走去。
山路崎岖不平,大概很少有人行走,只是踩倒了一行枯草,看上去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她整整走了有一个小时,终于,不需要再走下山路了。
依山傍水,厚厚的黄土山被开凿了三眼土窑洞,挂着草编的厚帘子,手指头粗的树枝折成了大约两米高,围着三眼土窑洞,围成了一个大约五六十平方米的土院落,树枝和树枝之间落着空隙,上下横着两排长树枝,用藤条来回捆着,柴门紧紧地关着,能听到妇人在窑洞中忙碌。
别无他处,只有这一处有山民居住。骊歌观察一番,边抬手推开了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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