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和女郎们都极为劳累了,纷纷进入了梦乡,黑暗中,骊歌听着众人均匀的呼吸声,却难以入眠,幽深的黑眸染上了惊恐不安,她忘不了穆泰眼中的灼热,忘不了在篝火宴会上听到萧王爷和慕容燕的对话,她忐忑着,她恐惧着,她想大声喊出来,她用厚麻布被将全身裹起来,眼泪潇然而落,每一滴泪珠都在控诉着这个让人惊魂不安的时代,每一滴泪珠都质问着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阿九小郎,我负责护送小郎女郎们进入平城的贵人府邸,你还有一夜时间再寻借口,刚才对付库里的,幼稚不堪!勿用!
穆泰的话一遍一遍在骊歌的耳边回响,她大睁着眼睛,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又一个又一个推翻,夜半时分,远处传来了马夫添加夜草的声音,甚至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些站岗的军汉交换着口令,长矛碰撞的声音,骊歌的脑海里,开始一遍一遍地回荡着:
江水又东,迳广溪峡,斯乃三峡之首也。峡中有瞿塘、黄龛二滩。其峡盖自昔禹凿以通江,郭景纯所谓巴东之峡,夏后疏凿者也。
江水又东,迳巫峡,杜宇所凿以通江水也。江水历峡东,迳新崩滩。其间首尾百六十里,谓之巫峡,盖因山为名也。
江水又东,迳流头滩。其水并峻急奔暴,鱼鳖所不能游,行者常苦之,其歌曰:“滩头白勃坚相持,倏忽沦没别无期。”袁山松曰:“自蜀至此,五千余里;下水五日,上水百日也。”
这些带着无数地名和江河名称,方位的名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直觉告诉她,她脑海里的就是水经注的内容,正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被那杀生王爷从怀中取走的水经注的内容!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杀神王爷的手下有一个军汉曾经大喊着萧宝夤的军队还要追杀她当日随行的骊家护卫队,寻找水经注,这十几天在马厩账房中,猜测到当初追杀她的军队,其中一支是那个杀掉骊家护卫的杀神王爷,另一支则是如今的萧王爷军队,萧王爷,她曾在马厩账房的账册上看到叫萧宝夤。
骊歌苦笑着,命运总是这样跟她开着玩笑,她明明知道被她当日被追杀,应该跟萧王爷有关,但是,她又被萧王爷从那胡贵人手中解救出来,成为了兵奴。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多月了,她一步一步走的艰难,差一点成为娈奴,又陷入兵营,又成了即将被送入平城贵人府邸的礼物,再这样的世界里,无论她如何挣扎,就算她脑海里有满腹后世的文采和理论,也全无用武之地。
她活的如此艰难,大段大段的水经注被她在脑海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忘记了穆泰的威胁,像是忘记了前途未卜的命运,她闭上了眼睛,侧过身体,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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