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自己议辨一下接下来的命运,她要揣摩晔王爷的意思,但是,她对晔王爷的印象唯有忐忑,唯有惊恐!
她不能不战,也就是说,她不能不听命于晔王爷的要求进行议辩!
确实,连穆泰都不能出言庇护她了,从穆泰将她推出来的瞬间,她的生死就交给到了晔王爷手上,穆泰,曾经将她视为私奴的穆家郎君,已经失去了主宰她命运的资格。
骊歌站在大殿的中央,她保持着汉家礼仪中不急不躁,从容镇定的姿态,她眼眸黑亮,甚至,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正对着她的晔王爷,将她脸颊上的两个浅浅梨涡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小郎,果然有穆家大朗看上的资本!
只是这一瞬间,骊歌便从惶惶如鸡变成了另一种姿容,脸色惨白却慢慢恢复平静,脚上的短靴稳健有力,整个人从头到脚,有了一种临危不惧,淡看花开花落的气度和风华,一时之间,大殿内的所有人感到,这个小郎并不是低贱不堪的兵奴,而是一位即将上战场的军士!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朝着晔王爷的方向拱手施礼,声音动听悦耳,充满了说服的力量:“战国秦时,秦王大怒,秦王告唐雎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反问秦王,可知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xiǎn),以头抢地耳。
唐雎曰,那是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liáo)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guī)也,白虹贯日;要(yāo)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jìn)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gǎo)素。”
战国秦时,秦王曾经暴怒,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天子必将会屠杀惹他暴怒的百姓,而布衣百姓的怒火,也可分为两种,其中不同的庸夫平民发怒,不过是摘下帽子,光着脚拿脑袋撞地罢了,另一种则像韩傀(guī),要(yāo)离,仓鹰那样的布衣之士,则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结局。
说道这里,骊歌抬起头,杏眼清澈明亮:“阿九观晔王爷,颀长高贵,言辞朗朗,令人一见敬而远之,因年龄尚小,只有带兵平顶五胡,堪称杀神,还没有充足的时间学治国之术,也定然不会像秦王暴怒一般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阿九以为,王爷恼怒阿九,不过是一时被小郎的行径迷惑而已。”
说到这里,骊歌上前几步,指着右脸的青色胎记,再拍拍瘦弱的前胸,声音更加清越:“小郎脸有残缺,连侍奉普通军汉的资格都没有,今日却被穆泰大人选出来应对贵人议辨,没有品貌,没有资格,唯有这三寸不烂之舌还勉强能用,引起了贵人们的好奇心,小郎言行罕见,不过是一时之气,小郎认为,晔王爷定然不跟小郎一般见识,正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小郎不过一个身体有些长的瘦虫子,不如将这条虫子收到王爷军中,做些杂役,给虫子一个苟且偷生之地,王爷若兴起,虫子也好蠕动一番,博王爷一刻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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