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刘彻吐了口气,“实在是窝囊。”
“至少,这事还有一桩好处,别瞪眼,我说真的。你想啊,以后谁再心存侥幸,都得掂量一下——天子可不是能被骗的了。”从这事里韩嫣还学到另一桩好处,说话要注意表情语调,光凭说话内容不一定能让人相信,加上表情就不一样了。略歪了一下头,扬脸,四十五度的明媚笑容,晶亮的眸子,很好地缓解了刘彻的情绪。
“噗哧,”刘彻终于露出笑脸了,“你这是不是在说,韩大人聪明绝顶不会被骗?”瞥一眼韩嫣。
“你才要‘绝顶’!”
“嗯?啊?咦?呃?哦!哈哈!绝顶……”
“少贫了,且歇了吧。明儿还要商议治河的事情。”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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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是指望不上了,可现实中的问题它还存在着,比如说黄河。此时这条母亲河已经初显后世黄沙滚滚而下,有事没事就决一回口子,跑得不高兴了就改改道,抬抬河床努力向上做个地上河的样子了,这么些年来就没怎么消停过。
治水不外两策,一是疏,一是堵。疏固然是好办法,可是黄河沿岸无不是肥沃之地,疏就代表着要安置大量本来没被水患波及的人口,不划算。那就只好堵,可堵黄河决口,也不是件小工程。同时,因为黄河泛滥还产生了不少流民,又是社会隐患。
“就这么堵啊?”刘闳有些丧气,“堵完了冒,决口了再堵,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黄河两岸,都是好土,住不了人种不了田,得亏多少钱啊?”一副吝啬鬼的模样痛心疾首。
“殿下,”石德一声惊呼,“君子不言利。”
石德比韩嫣略长几岁,本对韩嫣很敬服,不论别的,单就举贤荐士这事就让他佩服了,不嫉贤妒能,不蓄私客,凡所举荐必是坐定在丞相司衙内考较,一有所得必报天子,私邸不见生人,除了必要的礼节,不去串连。事母孝、待弟悌、与兄友,不蓄婢妾,行止有礼,很让家风严谨的石德佩服。
听说他是太傅,而自己被点为少傅的时候,石德很是激动了一阵。待旁听了韩嫣的课程后,觉得韩嫣确实有点墨水,教课也算生动。但是,那些教刘闳的“把戏”近乎墨家,让石德很不痛快。
“玩物丧志啊!”石德常常感慨,“太傅怎么不把太子往正道上引呢?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是要着眼天下的。这些小事,各有专人司其职,太子把眼光放在朝政上才是正理。”
直到出了栾大的事情,石德的情绪才有所好转。此时听到刘闳又跟钱较上劲了,石德又头疼了,他也不是腐儒,儒家如今只是诸子百家中的一派,也没有至上的地位,石德只是觉得未来的一国之君被太傅影响得钻进钱眼里,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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