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衣小乞丐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身子如蛇游于水般灵活,一边躲避周围的攻击,一面左躲右闪,就是让其他小乞丐抢夺不到。
眼看这些小乞丐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才能把路让开,张秀娴皱起眉头,冷声叱喝道:
“这是国子监祭酒张大人府上的马车,还不快快让开!莫要在此挡路!”
张秀娴接连喊了几声,可几个小乞丐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依旧乱乱哄哄的打成一团。
张秀娴见状眉头紧锁,垂眸思虑了片刻。
她走下马车,绕到马车车厢后,解下腰间的荷包,打开将里面的碎银子和铜板全掏出来,往空中一抛。
“叮叮叮叮……”
碎银和铜板翻着跟头在空中转圈,随后一个个蹦落到地上,发出阵阵清脆美妙的声响。
马车前的乞丐果然被吸引,他们顾不得再抢鸡腿,一窝蜂的涌到了马车后面,纷纷争抢落地的碎银和铜板。
就连先前的黑衣小乞丐,都麻利的三两口将手里的鸡腿肉吃完,又将骨头一把塞进了屁股下的小乞丐嘴里,飞身到马车后加入了抢夺大军。
马车前终于畅通无阻了。
张秀娴冷冷挑了挑嘴角,吩咐车夫速速赶车离开,自己也挑起车帘,打算钻进马车。
在将车帘掀起的一刹那,张秀娴怔怔地愣在了原地,仿若突然晴天一道霹雳而下,脑袋里“嗡嗡”直作响。
此刻马车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珠儿的身影!
***
余重楼扶着珠儿一路飞奔,很快就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不想走到尽头,才发现竟然是个死胡同。
他停住脚步,正犹豫接下来要怎么办,忽见一侧的墙头处忽然伸出一个脑袋。
沈芙蓉趴在墙头上正向他不停招手,“这边,这边!”
余重楼忙扶着珠儿朝她跑过去。
等进了这处荒废无人的宅院,将大门重新掩好,余重楼立刻松开珠儿,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
“累死我了,小爷子一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沈芙蓉顾不得理他,忙蹲在被丢在地上,爬着不动的珠儿身边问道:“你怎么样?”
“谢……谢谢你们……我还好……”
珠儿此刻死里逃生,浑身仍在忍不住颤抖,虽然身上已没有了绳索束缚,却因刚才被吓得够呛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沈芙蓉见状将她扶起来,慢慢坐在地上,这才看清她脸上血淋淋的伤口:“你的脸……”
珠儿看到沈芙蓉惊讶的眼神,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被大姑娘划伤了……”
“张秀娴?”
沈芙蓉秀眉微蹙,“她怎么能如此做?”
要杀人将人痛快杀了便是,何必还要毁人容貌呢?
太恶毒了!
想到张秀娴对她说的那些话,仇恨如同潮水在珠儿的胸中汹涌起伏:
“这是我的命,可我不认命,沈姑娘,你是好人,多谢你不计前嫌救了我,你能不能将我送回张府?”
沈芙蓉听后默了默。
她并不是什么烂好人,救下珠儿,然后将她平安送回张府揭发张秀娴,本就是她心中所想。
不过她还是郑重问道:
“回到张府你可能会丢掉性命,你可想好。”
珠儿认真的回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况且除了揭发张秀娴,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沈芙蓉无心探究珠儿还有何事未了,闻言当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