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蓉无语地瞥了十月一眼。
惠康堂那对祖孙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故意找茬,而十月却还一副等着看她被人欺负的模样。
合着全世界就她一个正常人了是吧?
沈芙蓉一咕溜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十月一起捋起了有点乱的家族成员关系。
今天进府的这位周老夫人生了两个儿子,长子也就是芙蓉他爹周学政,现在在京城大理寺任职。
次子周学源,如今在祖宅,不似芙蓉他爹官居大员,但也是一位当地官吏,他们兄弟俩都是嫡子。
长房周学政并未真正娶过妻,只有一个私生女就是沈芙蓉了。
二房周学源有嫡女周月,嫡子周平,另外还有一堆的庶子庶女。
周月的母亲虽是正室夫人,却并不得宠。
周学源有一个很厉害的小妾,心机颇深,不但牢牢把握住了周学源的心,还先周月的母亲一步生下了庶长子。
周月的母亲为了巩固地位,便将当时还小的周月送到了周老夫人身边,借了周老夫人相助,才治住了那个妾。
周老夫人在老宅积威甚重,如今来了这京城,只怕也难以消停。
沈芙蓉叹了口气,重新仰倒在床上,晚些府中还会给周老夫人办接风宴,又不知会生出什么波折。
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就住在镇国侯府的庄子上呢!
……
转眼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府里为了迎接老夫人回来,特意办了接风宴为老夫人接风洗尘。
而接风宴的地点自然是定在了主院惠康堂。
此刻周学政已回府,和周老夫人、沈芙蓉、周月几人坐了一桌。
一方上好的梨花木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菜品和新鲜的时令果蔬。
几人分主次落座,寒暄过后,便食不言寝不语的用起了饭。
等饭后净过手,丫头端来沏好的茶,老夫人拉起沈芙蓉的手,联络起感情来:
“芙蓉平时都在府中学些什么?你同祖母说说,祖母也好安排你和月儿一起作伴学习。”
这个问题有点绝,沈芙蓉被难住了。
她进了周府后,还是像以前一样整日跑出门“惹是生非”,还真没正经学过什么。
这大家闺秀该会的,她是狗屁不通,倒是开店赚钱,青楼酒馆的事学了不少,可这也不能往外说啊。
这个世界可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大户人家的姑娘经商可是十分受人鄙视的,这里的商人在人们眼中,也是眼里只有阿堵物的卑贱之人。
周老夫人要是知道她敢跑出去经商,还不得马上翻脸?
见沈芙蓉许久不答话,周老夫人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便又笑意盈盈问道:“可会针黹女红?”
沈芙蓉想了想,“嗯……略懂。”
在现代时,她一时心血来潮,买过一副十字绣回去绣,虽然最后也没有绣完,好歹也绣了几针。
周老夫人眉头微皱。
不过想到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到底是金枝玉叶,针黹活计自有下人去做,女红不好便不好罢,便又耐着性子问道:“那琴乐如何?”
沈芙蓉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略通一二。”
她小的时候吹过口琴,不知算不算。
周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不过转而想到,她们家的娇女以后都是要做正室大娘子的,琴乐取乐说白了不过是姬妾戏子的勾当,不会也就不会了,这些都无大碍。
周老夫人自我安慰了片刻,又满怀期待的看向沈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