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皇后赤脚就要下床,两个宫女慌忙阻拦道:
“娘娘,不可啊!小心凤体可别被伤着了。”
“娘娘,地上寒凉,且让奴婢为您把鞋穿上……”
……
殿中正一团忙乱,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贵气少年走进了殿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余皇后所生之子,当今太子晏子风。
晏子风进殿后不留痕迹的四下环视了一圈,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见是太子到了,一个宫女急忙上前行礼,“启禀太子殿下,娘娘方才从睡梦中惊醒,好似是被梦魇住了。”
晏子风颔首,看着现在整个人情绪不稳的余皇后,挥了挥手,让两个宫女都退下,“本太子有要事与母后相商,你们且先下去吧!”
宫女们应诺,慌忙退出门外将门合上。
庄严华丽的大殿内很快静了下来。
晏子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榻前,一把攥住了余皇后在空中胡乱抓握的手。
“母后,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是孩儿,您别吓孩儿啊!”
听到晏子风的急声呼唤,余皇后迷糊的意识渐渐清明。
她动作一停,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晏子风,突然泪湿了眼眶。
“风儿,母后方才又梦到你长姐了,梦见她一身的血,哭着问我为什么弄丢了她?”
晏子风闻言,心情越发沉重。
长姐晏凤珠的失踪,是母后的心病。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停下过找寻,一直用着各种方法,四处明查暗访长姐的下落。
可长姐一直杳无音讯,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有时候在想,长姐也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长姐是在刀剑无眼的战乱时遗失,当时又还那么小。
可他却不敢将这想法告诉母后。
母后因未看好长姐心怀自责,时常望着长姐旧物啜泣、发愣,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痛苦中。
尤其是像这般漆黑如墨的夜里,鲜少有睡得安稳的时候。
回过了神的余皇后还在悲伤,“珠儿,珠儿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不好……”
宴子风微微蹙眉,出声安慰道:“母后,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长姐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
您要保重身体,好等长姐回来,长姐回来后还要仰仗您呢!”
余皇后点点头,虽双眸红肿,却也强打起精神,抬首看着宴子风回道:
“风儿所言在理,如若没有母后护着,珠儿在这吃人的后宫又如何站稳脚跟?”
见余皇后终于止了泪,宴子风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摇动着的烛光,不由陷入了思虑。
他也期望长姐晏凤珠还活着,自己也能在这冰冷的宫中多一个亲人。
而且如若能有人帮他来照顾精神状态不佳的母后,他才可心无旁骛的与贤王等人相斗。
……
翌日中午,京城最为热闹的聚仙楼中。
一个一身青色布袍的俊雅小生正在大堂里说书。
她巧动朱唇,轻嚼白牙,在说书台上声情并茂,故事且还说得生动形象,让人如身临其境,忍不住拍案叫好。
大堂里人流进进出出,生意十分繁忙,店小二忙着给客人们上茶、点菜,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肥头大耳,手中一把折扇,自诩风流的富态男子,伸手一下子拽住忙碌的店小二,“咦?你们这里说书的何时换了人?”
店小二笑回道:
“您说沈先生么?他也是这个月初才开始在此地说书的,别看他样貌年轻,所讲的故事却很是精彩绝伦,无论是周边百姓还是各路商客,都爱听他说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