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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明泽湖岸边,今日有人搭了戏台唱戏。
沈芙蓉此刻正倚坐在一艘画舫上,看着不远处戏台上的唱将,听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已是一副入戏着迷的模样。
阳光照得湖水波光粼粼,折射出七彩绚烂的繁丽美景。
沈芙蓉正听得入迷,忽然被一个充斥着惊喜的声音喊回了神:“蓉妹妹!”
这一身喊顿时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影正站在一艘小渔船上冲他挥手,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只见过一次的假堂兄沈南阳。
沈南阳看起来见到她很激动,踩在船板上摇摇晃晃的就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沈芙蓉正要向他喊小心别掉水里,就见他已脚下一滑,重心不稳,随后真的一下子跌落到了湖水中。
沈南阳落水,溅起层层的浪花,他看起来并不会游泳,在手中浮浮沉沉,手臂乱舞,似乎是想奋力地抓住点什么,并且还在大口大口地喝水……
四周已有不少人发现有人落水,正呼喝着向这边赶来。
不过等他们从岸边赶来,估计沈南阳早就英年早逝了,沈芙蓉只好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把他捞了上来。
身上湿透后,被风一吹人直打寒颤。
沈南阳刚才在湖中不断挣扎,喝了很多湖水,被沈芙蓉放倒在船沿上趴着控水。
片刻后,等沈芙蓉去另一艘画舫换了衣服过来,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芙蓉疾步走到沈南阳跟前,扶他坐起身来。
“我没事。”
沈南阳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谢谢你救了我。”
沈芙蓉立刻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对了,你怎么来了这里?”
沈南阳闻言,眼眸有了些许黯淡,“我与家中生了些争执,一时气不过便跑了出来。”
跑出来?
那不就是离家出走!
想不到沈南阳这种看起来老实腼腆的孩子,也会有离经叛道的时候。
“哦,为什么啊?能不能告知一二?”
沈芙蓉很好奇,沈南阳做为家中下一辈中唯一的男丁,应该在家中很受宠爱才对,又怎么会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
沈南阳摇摇头,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又似乎有些犹豫。
过了好久,他才结结巴巴道:
“我想要读书考科举,可是,咱爷和咱奶不同意,他们说要等我爹回来再商议。
可是我爹现在去了镇上做工,虽然前后三次回过村子里,可都因还有工事没有做完,只能再急匆匆的赶回去,连家门都没进过,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我幼时也进过学堂,并非目不识丁,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再接着学有些迟了,而且读书用的笔墨纸砚甚是贵,不是我们这种穷人家可以肖想的。
可我真的很想读书,心想不如我先给人做工挣银子,等有了银子我便可以得偿所愿。
于是我便一个人背着爷奶偷跑了出来,乘坐牛车来了这里,想看看这热闹的地段,能不能寻到什么适合我做的好差事。”
沈芙蓉听完,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沈南阳出身贫寒,想通过科举考试改变命运也无可厚非。
在这个世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科举考试有很多比沈南阳年纪还大的人,甚至有很多老人。
只是他那爹是怎么回事?竟然还三过家门而不入,难道是跟大禹去治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