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陌在下落时重重磕在岩石上,手臂受伤,鲜血淋漓。
他立刻抽出了腰间匕首,这道沟壑的崖壁多是山石,他一边用匕首迅速插入崖壁的石缝之中,一边不停拉拽悬崖上的藤蔓,一点点地向下移动。
最终手掌磨破,双腿被尖石划得鲜血淋淋,才到了崖底。
悬崖底下是一条湍急河流,哗哗而过,气势奔腾。
萧天陌站在一块巨石上,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
在另一块离他不远的凸石上,除了大片大片的马车残骸,还挂着一块带血的白色衣角。
他认得,那是属于沈芙蓉的。
他有了发现,不再是一无所获,可他的心却要比刚才更痛!
“啊——”
萧天陌再也忍受不住那巨大的伤痛,痛苦的仰天长啸,惊起了片片飞鸟。
等黎夜澜和谷燕行等人赶到崖底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众人翻遍悬崖下每一寸地方,沈芙蓉仍杳无音信。
悬崖下面喘激的河流咆哮着奔腾,河水在石头缝之间穿过,不停拍打着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将军”,谷燕行面露不忍之色,“崖下河流如此湍急,夫人的尸体怕是被冲走了……”
萧天陌长身玉立,强硬的紧绷着面部,他紧紧攥着手里那块带血的破碎衣角,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心中的伤痛:
“找!哪怕是抽干这条河,寻遍下游,也要寻到蓉儿!”
***
沈芙蓉想着,如果早知道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打死她都不会坐上镇国侯府的马车。
打不死,那就更不会了。
然而,现在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后背靠在一面墙壁上,难受地动了动,想挣开束缚,用尽全力却是徒劳。
她醒来时,就是在这间空荡荡的小木屋里,手脚都被绳索紧紧地绑着。
十月和她被关在一起,也是手脚都被绳索捆着,此刻正侧躺在地上,显然是陷入了昏迷。
看到十月安然无恙,并未被陈嬷嬷伤害,沈芙蓉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时在马车上,看到陈嬷嬷手里拿着匕首对着十月,她真的吓坏了,生怕十月会遭遇不测。
这间小木屋狭窄简陋,屋子里幽幽暗暗,屋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唯一的一扇门紧紧地关着,严丝合缝,连个缝隙都没有,一点外面的情景都看不到。
沈芙蓉正猜测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突然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哗啦”一声响,紧闭着的房门猛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屋外的光亮顿时透了进来,不太刺眼,想来现在已经是到了傍晚十分。
沈芙蓉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发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公主晏凤珠。
“哟,醒了啊!”
晏凤珠笑着走过来,言语间仿佛好姐妹之间的亲昵问候。
只是在屋外光线的投射下,她嘴角的阴影延伸到了脖子,宛如血盆大口,透着狰狞的凶气。
看到晏凤珠,沈芙蓉暗暗苦笑一声,看起来她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她太大意了,还是中了这女人的奸计。
她眼神一转,面上摆出气怒的模样质问道:
“晏凤珠,想不到是你在害我!这个局你精心布置了多久?你到底要干什么?”
“莫急呀,我不过是想跟你换一样东西罢了!”
晏凤珠说这话时,正以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笑得很诡异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沈芙蓉心生不妙之感,她顿时警惕起来,蹙眉问道:“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