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郡王若要起事,必会借冯说之力的。
只是郡王的脸上不见担忧,郡王府里,冯氏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母子连心,长子去时,她亦是心中绞痛,慌乱不堪,夜里频频恶梦,不得消停,就梦着儿子向她求救。
现如今也是一样,昨夜里便觉得心中慌得很,一宿没有睡好,白日时午时小寐片刻,却又梦到次子满身是血,一脸哀求的看她。
冯氏慌乱异常,觉得这一天份外难熬。
好不容易听到下人回话,说是王爷归来,冯氏连忙就起身,撑着病体往外院走。
前来传话的人都不忍跟她说世子又再次出事的事儿,挖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冯氏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尤其是来到外院时,外头人很多,忠信郡王正在吩咐着让人办丧事,冯氏只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仙法定住。
听了半晌,却又没有听到郡王说要为世子办丧事,只说是为了蒋涛办后事,冯氏一口气便松了下来,脸上露出缓和之色。
她知道蒋涛,是忠信郡王身边的亲随,跟随在忠信郡王身边,忠心耿耿。
怕是今日在猎场上出了什么事,蒋涛为救忠信郡王而死,郡王要为他风光大葬罢了。
既然没提到儿子,怕是儿子应该并无意外的。
只是下一刻,忠信郡王转过头来,兴许是望见她了,眼里闪过几分愧疚之色,冯氏心里一个咯噔,众人转过头来,刘昌本亦是不敢看她的脸。
她只觉得胸口紧,眼睛涩,心里跟自己说绝对不可能,却见几个亲随要动,他们面前摆了竹床,冯氏惊声尖叫:
“别动!”
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根本不敢过去看上一眼。
“婠娘,锥儿去了。”
郡王平静开口,郡王妃嘴里突然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一刻她顾不得什么丈夫的体面及王妃的身份,挣扎踉跄着将人推开,就看到了竹床上,死相极惨的嫡子。
冯氏嘴里不停惨叫,伸出双手想要去抱儿子,却又不敢置信,并不敢去碰触儿子,手未沾到世子,便又收了回来,捂着胸凄厉的叫。
刘昌本等人低下头,不敢去看郡王妃的脸。
毕竟世子好端端的跟着忠信郡王出去,却是躺着回来。
“啊……”郡王妃揪着胸口的衣裳,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郡王上前一步,伸手去捉她的肩:“婠娘……”
“你闭嘴!”冯氏恶狠狠转过头,目眦欲裂盯着他看,神态疯狂:“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是跟着你一起出门出事的,你跟我说为什么?”
“婠娘……”
“你给我闭嘴!我说了,让你立即闭嘴!”冯氏了疯一样的喊,揪着领口,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锥儿,阿娘的锥儿……”
“先送郡王妃回府。”凌郡王见她大受刺激,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开口便让人送妻子回去。
冯氏却死活不肯离开,放开了手,抓着凌郡王,追问事情经过。
凌郡王却是阴沉着脸,让人将她推开。
这一宿忠信郡王府里就没有一个人合过眼,郡王夫妇大打出手,当冯氏得知忠信郡王算计燕追不成,却反折了儿子之后,她虽恨燕追,但也尤其更恨忠信郡王无能,护不住自己的骨肉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