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话带有浓烈的秦音,但在邯郸这座国际化的都市里,几十个人还就潜伏下来了,有些还跟随着一些巨商大贾出席了一些重要的活动,收集到不少重要情报。
这些情况汇集到兵曹从事那里,再转到公子缯处。公子缯就派自己的儿子,两三人一组,租条船到洛阳,交给留在那里的秦国暗线,转回咸阳。
在与赵国的谈判破裂时,张禄与司马靳对头修的栈道终于会师了!最后几天,两边都能看到对方的筑路大军,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洋溢在工地上。在最为险峻的地段,几十里路没有可以安设营地的地方,从山上伐下来的木料,经过修整,要花几天的时间徒步搬运到施工地段,而施工人员干脆就吃住在栈道上。有不慎落水而死者,有缺医少药生病而死者,有难以忍受生活的单调赴水而亡者。白起准备的三万刑徒,因伤因亡因病减员达千余人,除了生理的劳累外,就是精神上的疲惫和无尽的压力。
在芈戎的劝说下,刑徒们的妻妾们被允许上工地探亲,这才稍稍缓解了刑徒自杀的风潮,但增加了争风吃醋的矛盾。而且芈戎运送粮食的任务更加繁重了:他被迫动员了五万刑徒向工地运粮——而工地上的刑徒通常保持在一万人。
郑安平严重地消瘦了。尽管在他这个级别的人不会存在饥饿的问题,但整日的风餐露宿严重地消耗了他的体力和精力。和以前当武卒不同,那时不需要为诸多的杂事操心,只要不打仗,出完操就可以休息。而现在不同,每天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处理,每天要往返工地各处,协调人员、催促工期、处理伤病,以及上报因各种原因亡故的。
盖聂的武功向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不知怎么地,竟然攀崖走壁如走平地,有一点小坎就能迅速地攀上悬崖,甚至不用手!
芒未完全承担起施工的组织工作,而且越来越熟练、高效,令郑安平望尘莫及。芒未本来英俊的面孔变得沧桑,望之如三四十的中年人。张禄有时想着,回咸阳后,要给他说一门亲事。
一向以体弱多病示人的张禄,依然体弱多病,佝偻的身躯更加佝偻了,不停的咳嗽,还带着粗重的喘息,但没有阻止他在工地上来回奔波;连以一向无病的车右先生也拼不过他的体力。
除了盖聂和张禄以外,这些人每个都病倒过,但旁边的人你出个主意,他出个偏方,也还都鼓捣好了。
施工时遇到几场大暴雨,河水猛涨,造成了不小损失,许多人在转移的过程中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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