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大厅里，怜风正和芸亦头挨着头地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察觉到有人靠近，二女同时抬头看去。

“许负。”芸亦喊了一声，对怜风说道：“怜风，那我就按刚才商量方桉的做了？”

“好的。”

“你们聊。”

怜风笑吟吟地问道：“这阵子都不露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有事找你。”

“舰长室聊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舰长室，怜风示意许负关上门，随口问道：“喝点什么，水还是咖啡？”

许负嫌弃道：“算了吧，你泡的咖啡没小婉泡的好喝。”

怜风歪头摊手道：“洪婉的生活品味一般人达不到，比不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坐吧，最近在忙什么，听说你在写书？”

“是啊，初稿写完了，请你斧正。”许负把平板递过去。

“文明动力学？”怜风接过平板，按许负的指引打开文档，抬头看了许负一眼，说道：“给我几分钟拜读大作。”

“没关系，我等着听你意见就行了。”

怜风点点头，拿着平板绕过办公桌，坐在椅子上认真阅读起来。许负气定神闲，轻轻合上双眼，作闭目养神状。

谁也没有说话，舰长室里安静无声，落针可闻。

文明动力学的篇幅不算长，上部分正文加下部分宇宙主流思想附文，总共15万来字，以怜风的阅读能力、理解能力和信息获取速度，很快就读完了。

许负适时睁开眼睛，问道：“如何？”

怜风放下平板，抬起手，拉了拉袖子，露出一截白皙圆润的手腕和小臂，语气怪异道：“你写这书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许负无语道：“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一点也不夸张，你的文明动力学不是给宇航级文明以下看的，按你书里的说法，他们还没突破基因瓶颈和智慧瓶颈，不仅不会理解你认同你，还会指责你‘离经叛道’。宇航级以上文明应该才能看到价值。”怜风说道。

“就这？”许负不满意道。

怜风斟字酌句道：“我的专业方向是超级基因研究和军事指挥，意识形态和哲学领域研究不深。在我看来，后半部分列举宇宙各大文明宣扬的思想更有价值，不过你用文明动力学阐述这些理念、思想、秩序，退回去看前半部分，确实很有系统性、逻辑性、可操作性和指导性，但我对其中某些观点持保留态度。”

“还有呢？”

怜风意有所指道：“我觉得天使可能不会认同。”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文明动力学将正义与邪恶统一为文明前进的动力，等于掘了天使文明一贯坚持的理念根基，她们会认同才有鬼了。

“一家之言，我姑妄言之，大家姑妄听之。”

怜风目光幽深地望着许负，问道：“怎么忽然想到写这样一本书了？”

许负坦诚道：“上次和凯莎女王交流的时候，凯莎女王问我如何看待正义，我就把这套不成熟的文明动力学讲了一下。”

“凯莎女王是什么反应？”怜风好奇地问道。

“和你的反应差不多，但没你这么激烈和夸张。”

怜风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认识到的凯莎女王还是太片面了，真实的她是一位真正的神，正义秩序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以帮个忙吗？”

“什么忙？”

“把文明动力学发给上面看看，没问题的话，我想等将来战争结束以后全国刊印发行，顺便给雄兵连开阔一下眼界，地球的未来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