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牙了。”南乔张开嘴,指了指自己嘴里缺了的那个豁口,道:“额娘不放心,非要让您给看看。要我说,自从练了五禽戏,乔乔的身体可好了,您看,都长个儿了!”
原来只是因为换牙,这陈氏这些年应该是担惊受怕的多了,一点小动静都不敢轻心。陈老爷子探的南乔脉象正常,也就收了手,笑眯眯地道:“乔乔的身体好了,自然能长个儿。”然后又对着宝柱道:“小孩换牙,那是正常现象。乔乔七岁了,再不换牙才是不正常,你且放心。”
宝柱谢过陈老,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很快有了上门问诊抓药的病人,宝柱也就没在耽搁,领着南乔告辞走了。
顺着街上溜达一圈,没发现有人卖布熊,南乔多少放了点心。若是现在就有了盗版熊,那她开店的本钱也就不知何时才能挤出来,她可真要哭了……
回到家里,见陈氏和李秀已经在垂花门那里支好了板凳,将针线布棉等物搬了不少出来,手里已经在忙活了。看这架势,竟是争分夺秒,片刻也不耽误……
见宝柱和南乔回来,陈氏得知南乔很健康后更是高兴,当下心中再无牵挂,手底下就更快了。
“阿玛,我给额娘帮忙吧。”南乔道。
“恩,你玩的开心就好,千万别累着。”宝柱嘱咐了她一声,自己回了屋,不多时又走了出来,路过垂花门的时候与陈氏几人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大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当下前面的大门大开着,这垂花门的荫凉之下就有了穿堂风,凉风兮兮的,一点也不觉得热,是个做活的好地方。
南乔自己花费了约一个小时,才缝好了一个布熊,而看看陈氏,已经做好了五个,就连初次接触的李秀,也做好了三个……瞧人家这针线,瞧人家这速度!南乔心中自叹弗如,想起前世聚在一起边拉家常边编织毛衣的家庭主妇们,不用眼睛看着也能织的飞快……
“乔乔,你若是不耐烦了,就一边玩会儿。”陈氏听见眼角的余光瞧见南乔呆呆出神,以为她是没有耐心了,就开口劝了一句。
“额娘,我不累,就是看您和秀子姐姐都缝了好多了,我才缝一个……”南乔笑了笑。
“你一共才拿了几天的针线?”陈氏笑着宽慰道:“您额娘我可是做了二十多年的针线活了,而秀丫头,只怕也学了好几年针线了,是不是的,秀丫头?”
“夫人说的是。”李秀抿嘴笑道:“我自打五岁拿针,到现在可是有七八年了。乔乔小姐已经做的很好了,听夫人说,这布熊是乔乔小姐先想出来的花样,可是小姐天生就是个聪慧的!”
“再夸乔乔会骄傲的。”南乔微微红了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陈氏做好的一个粉色布熊看了看,动手在上面添了个鹅黄的蝴蝶结,这布熊看着就更招人喜爱了。
“我就说了,乔乔小姐果然聪慧!这添上一个小装饰,这小熊就不一样了!”李秀赞道。
“你别总夸她。”陈氏也拿过那个带蝴蝶结的布熊左看右看,口中虽然替南乔谦虚,但她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显然心中十分高兴。
“秀子姐姐,苏州漂亮么?”用的都是前人的创意,她可是没什么好骄傲的。南乔不想再让两人夸个不停,于是问起了苏州来。
“苏州当然漂亮。”李秀说话的语气骄傲中带着怀念,道:“京城虽然很大很繁华,但苏州……苏州更舒服。一下起雨,那感觉就跟画一样……”
顺着苏州的话题,自然会说道李言。李秀说起她五岁和哥哥一起被送到李言身边;说起李言不仅在做生意上得了老太爷的真传,逢人就夸赞,而且还熟读四书五经——若不是要接管家中的生意,他说不定能考上秀才呢;又说他下棋也了得,作画也了得,番文更是了得,与那些洋教士争辩起来,那叫一个顺溜……
还真是……还真是多才多艺啊……能被称为少爷的,果然不一样,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南乔心中很为他高兴,又有些小小的嫉妒——高兴的是,他身上越多技能,晋身的机会就越多,改户口就会更容易些;嫉妒的是,他多好,什么什么都不需要重新学习,而自己却是什么什么的都要重新开始练习……
家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闲钱替自己请先生……
银子啊,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