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到现在苦心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是基于无私的劳动,公平公正公开的分配这些基础上。现在就开始玩什么“分而治之”,那就是亲自拆掉自己的基础,那就是“悬梁自尽”。在一个组织或者政体趋于僵化的时候,各种阴谋就会大量出炉。在一个组织生机勃勃的时候,要追求的是“上进”,而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华雄茂是傍晚时分回到作坊的,他今天穿了件丝绸马褂,一天的奔波下来,华雄茂又累又渴,只希望能够立刻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坐下,抱着茶壶猛喝一通。院门紧闭,那枚缠了红绳的门钉插在左边的门栏上。这是陈克定下的恢复“门禁”的暗号。又出什么事情了?华雄茂有些担心起来。按照暗号敲响了大门,门很快就被齐会深打开。和华雄茂想的不同,大家正围坐在院子里面,陈克正在开着玩笑,“人家诗里说,轻罗小扇扑流萤。咱们这是芭蕉大扇捶苍蝇。”
游缑有心事,周元晓一贯的不爱吭声。倒是远远在开门的齐会深扑哧的笑出声来。看人已经凑齐,陈克也不再调侃。与平时一样,陈克的话直入主题。“大家准备怎么分卖药的钱?”
没人吭声。
“游缑,我知道你想问我要一大笔钱。要不你先来说?”
游缑没有想到看上去和平常一样的陈克竟然先把她想说的话给说出来,游缑的脸登时红了,她连忙解释道:“文青,我自己不要钱。”
“你只是想偿还这些年花你父母的钱而已。我很清楚,我也完全理解你的心情。”陈克声音很和蔼的说道。
“嗯……”游缑低下头嗯了一声。片刻后,游缑又抬起头,“文青兄,这药是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私下把你的配方拿出去卖了。我还非常非常想和文青兄在以后一起共事,一起开创一番事业。但是……”
“但是不把欠父母的钱还清,你每次听到他们说起钱的事情,你都觉得无地自容。”陈克接着说道。
“……文青兄,你怎么知道。”游缑丹凤眼几乎瞪成了杏核眼。
陈克苦笑着说道。“我当年干过你干的这些事情。我轻车熟路啊。”
看游缑不再吭声,陈克接着问华雄茂,“正岚,我只是猜,你在联系福建的生意吧?”
有方才游缑的前例,华雄茂也没有觉得多稀奇。他点点头,“正是如此。文青兄怎么猜到的。”
“这花柳病是洋鬼子从南美洲染上,后来带到中国的。这些年开了那么多港口,福建染病的人肯定比绍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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