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我有件事想请您去见见袁世凯。”陈克一面请严复落座,一面说道。
进入了十一月份,气温骤降。严复穿了件军用棉大衣,却还觉得冷。他把手在煤炉上烤了一阵,才觉得好了不少。与北京天津不同,安徽很是湿冷。陈克倒是考虑过建立暖气供应,可是没有大型火电站,没有锅炉。钢铁也不足,镀锌的暖道烟囱更没有,只好用烧煤火炉的方式取暖。
“文青下令即可。”严复对陈克这话有些不解,所以回答也是充满了试探性的。两边合作达成后,严复对陈克倒真的生出了一种佩服。若是普通人,对着各种海潮般涌来的资料,本该瞻前顾后,左右为难。陈克仿佛亲眼看到北方局面般,能从无数情报里头很快找出最关键的部分来。所以严复猜不出陈克到底要自己去和袁世凯说什么。
陈克把一份计划递给了严复,严复越看神色越凝重起来。翻看了好几遍,他才点点头,“此事果然得我去和袁世凯谈。”
“严先生,满清窃夺中华。毁、篡改的事情就不说了。但是我等在推翻满清的时候,绝对不能让流传到现在的文献资料被毁。可是袁世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注意这等细节的人。我若强调此事,袁世凯也不会放心上。只怕他还觉得我要么居心不正,要么就是没事找事。我想来想去,也就严先生去说及此事袁世凯可能会听。虽然和那些资料相比,严先生更……”
严复难得的打断了陈克的话,他郑重的神色里有着难以按捺的激动,“陈主席,你能有此想法,我是真心佩服的。以前你就讲过,我中华的信仰,就是我们几千年来详细记载的历史。为此事去见袁世凯,我个人安危不值一提。若是为此而死,我严复求仁得仁,何其快哉。我回去安排一下工作,马上就动身。”
“此事牵扯极大,请严先生一定告诉袁世凯,我人民党对此事极度重视!”即便是严复态度坚决,陈克依旧忍不住反复叮咛。
对陈克的焦虑,严复感同身受,他连连点头,“陈主席提及此事,我现在心里头也是火烧火燎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我现在就回去。”
三天后,袁世凯听说严复前来拜访,竟然呆住了。这俩老兄弟都在前北洋李鸿章手下效力,在天津的时候,他们和其他一些有识之士经常在一起讨论时政,探讨各种强国门道。那时候何家老爷子,也就是陈克岳父何汝明的老爹还在。他们也曾在何老爷子家聚会过几次。这一转眼就十年没见了。自打严复当了乱党,袁世凯倒也经常记起严复。虽然手头的事情堆积如山,袁世凯依旧放下了当前所有事情,他起身说道:“请严先生进来。”
袁世凯的礼节很重,在中庭降阶相迎。本来主人的地位就要高过客人,满清的臭规矩还特别多,袁世凯这等身份,他在客厅等就是极为礼貌的态度了。一般是极有身份的客人来拜访,也只是被引进客厅,等着主人袁世凯出来见。能在中庭台阶下等待严复,袁世凯给的面子可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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