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一辉只能用靠自己记录的党校政治经济学课程,以及自己对“唯物历史主义”二把刀理解给学生讲课。即便如此,大学生们仍然觉得北一辉的学问深不可测。
瞅着眼前这些只想着如何解决明天生计问题的普通曰本劳动者,北一辉心中是难以克制的优越感,同样还有焦急的感觉。只要再等几个月,几个月就行。那时候北一辉就能有一定人手来推动在人民中间的革命宣传。
学习人民党的经验,北一辉很清楚直接向人民宣传什么《资本论》与社会主义制度根本不行,想领着曰本人民起来革命,就必须有适合曰本的革命方式。更直白的说,就是得有基层。而这个基层既不是那些大学生,也不是眼前的这帮劳动者。在曰本想获取基层的控制权,就一定得得到一部分人的合作。这家“松鹤丸”酒肆是羽田圣向北一辉推荐的“[***]沙龙”中的一处。真正的基层人员就在这里面出没。
最热闹的饭点时段过后,劳工们纷纷回家休息,接下来的客人就是纯喝酒的。这些人以军人和技术工人为主,他们的声音远没有劳工大,神色也郑重或者激烈的多。更明显的是,这些人的桌面上多数摆条鱼,放几碟菜,谈论的内容也和饭菜一样“高级”些。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骂政斧,其中有些人认为只要把政斧中的xx,xxxx,xxx除掉的话,曰本政斧就能走上更正确的道路。或者认为曰本政斧的某些机构就是祸国殃民的根源。水平更高些的,还能谈论某些政策,认为这些政策是在如何损害曰本的利益。
在现在的曰本统治阶级看来,这些人无疑在“[***]”。如果是以前,北一辉也会持这种观点,然而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
骂政斧与[***]根本不是一码事,根据人民党党校干校中明晰的划分标准,[***]是反体制,骂政斧是因为觉得政斧可以干的更好,由于感到失望而大骂。以人民党的标准来判断,这些人其实是曰本政斧的坚定支持者。
例如今天来的好几个军人,他们痛骂经济形势的恶化,痛骂政斧的无能与政党政治的[***],还偶尔抨击陆军部现在的弱势。不过接下来的话就完全展现出他们的态度。
“各个强国要么是有广阔的殖民地,要么是有广袤的国土。曰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所以我们需要的是更有效的办法。首先就要杀光朝鲜人与台湾人,由曰本民众获得土地以及当地矿产开发权。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有饭吃。”
“的确如此!驻屯军不仅要花钱,还要维持当地治安。朝鲜地区反抗的极为强烈,与其把兵力与军费用来防守,还不如用来消灭朝鲜人。没有任何必要留下朝鲜人!”
“现在曰本自己的失业已经如此厉害,结果还有这么多朝鲜人到曰本来工作,政斧这就是卖国!把朝鲜人撵回朝鲜去,根本没有任何必要给他们工作机会。”
这些军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猛烈抨击政斧的同时,还不忘记出谋划策。
对于这些“谋略”,北一辉并不认为有深刻可借鉴的价值。对内压迫,对外掠夺,国内矛盾外部解决,这种态度不过是帝国主义的本质。必须承认的是,这些年轻军官感受到了曰本政斧的压迫,感受到了被压迫的痛苦。然而他们依旧是曰本政斧的坚定支持者,即便是这些年轻军人或许有勇气去打倒现在的政斧,不过他们想建立的不过是一个“更有效执行现任政斧帝国主义本质”的新政斧。他们反对的是自己被压迫,而不是反对压迫。
在《[***]宣言》中,马克思说过,资产阶级迫使一切人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一切人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曰本无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资本主义制度国家,这个国家的认知已经完全是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出的思路。也就是说,必须成为资产者!这种对曰本现状认知不能不让北一辉感到一种失望。
北一辉忍不住想起了《狂人曰记》里面的话。
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这只是一条门槛,一个关头。他们可是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师生仇敌和各不相识的人,都结成一伙,互相劝勉,互相牵掣,死也不肯跨过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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