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曰本人,想在社会上混下去首先就得学会推诿责任,学会说瞎话。绝大部分跑中国的曰本革命者宁肯选择打回曰本的血腥模式也不肯回来搞基层建设,这就是原因之一。在中国享受了说实话的生活之后,他们觉得违背本意说瞎话比上刑还难受。
在人民党这里你可以说错话,但是不能说瞎话。说实话的标准格外简单,见到什么说什么,听到什么说什么。不能说“猜测”的话,更不能编故事。北一辉觉得在中国的时候,因为有自己的小心思,以及自己的“执念”,又存在怕被人笑话,怕被人说自己没能耐这些否定的言辞,所以感觉实话也是不那么好说出口的。
问题是经过在中国的这番游历,北一辉深刻的感受到曰本的风气到底有多扯淡。冈村宁次上来之后先给北一辉扣上一个“散步不合时宜言论”的罪名。如果是在中国的话,冈村宁次作为政斧人员,已经违反了中国宪法中关于言论自由的条款。
人民党以及中国人也不喜欢散布不合时宜的言论,例如著名家周树人就写过文章嘲讽那帮故作高深的家伙。讽刺去喝满月酒的时候,不说拜年的话,却故作高深的说“这孩子将来会死”之类屁话的人。
言论自由在中国是受到保护的,喝满月酒时说屁话的家伙或许会被主人打,那是个人问题。国家不能限制言论自由,只有触犯法律的言论才会遭到法律制裁。而且还是就事论事的制裁,政斧绝对不能指责个人品行。更何况北一辉连一句瞎话都没说呢。
但是在曰本,不合时宜的发言本身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罪行。这也是北一辉极有感触的事情,如果谎言已经是一个国家维系自己存在的手段,那么只能说这个国家有问题,这个时代有问题。
当然,不说谎也不是说就要做一个桀骜不驯孤芳自赏的二货,北一辉笑道:“冈村君何来此言?”
冈村宁次带着曰本上层特有的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答道:“北君为何要散布旅大租借协议今年到期的话?”
北一辉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冈村宁次看样子还真的有备而来,提出的问题非常尖锐。坚持谎言有时候未必要撒什么弥天大谎,制止人说实话本身就是撒谎的一部分。
如果是在人民党那里,特别是在工农革命军中,战前动员会上集思广益中,就有收集各种情报的一个环节。如果北一辉在会上告诉其他不知情的同志,旅大租借协议1923年到期,北一辉是会得到大家的称赞,而不是指责。在曰本,这就是一项实实在在的罪名了。
大川周明瞅着事情不对头,连忙上来打圆场,“北君想来是喝多了,昨天我见他大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
北一辉听了这替自己分辨的借口,心里面感到哭笑不得。若是在人民党那里,敢醉醺醺的去参加会议的家伙才是犯了大错误,喝醉酒绝对不能当作逃脱罪责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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