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碧罗将手里的斧头丢到索南怀里,索南怕斧头弄伤自己,只好伸手接过去,然后揣着满腔的忿恨开始劈柴。
晏姐儿打开描金绘彩的匣子,里面是一些可口的小零嘴,她捡了一块杏干递给站在身边的碧罗,“尝尝,这是苗姑姑新买的,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碧罗伸接接过尝了一口,然后又赞了一句,“二姐买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这边其乐融融,后厨院中劈柴的索南却是一脸的黢黑。因为整了一天一夜锅的原因,他的肩膀早就被磨出了皮,刚把锅给放下,本应该好好歇息,没想到又被叫来这里劈柴,抡膀子使劲儿的时候,伤口越绷越痛,血迹终是透湿了他单薄的衣裳。
晏姐儿吃第三块杏干的时候发现了,她指着索南,“碧罗姑姑你看,他的肩膀怎么再流血?难道是被斧头劈着了?不可能啊,我一直看着呢,他的斧头没有伤着他呀。”
碧罗倒是清楚怎么回来,向晏姐儿做了解释,“姑娘,他的肩膀背了那么久的锅,肯定是因为那锅太重,磨破了他肩膀上的皮肉,这会子又劈柴,把伤品撕裂了些,这才出的血。”
“那怎么成?”晏姐儿杏干儿也不吃了,蹭的站起身来,喊道,“索南,你别劈柴了,跟我回去上药。”
啥?上药?他的伤都是她害的,她还会好心给自己上药?索南怎么觉得不相信呢?
“你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吧。”
晏姐儿不容置疑的作着吩咐,然后让碧罗带走了索南。先前一直靠在廊下看热闹的劈柴小厮见为他干活的人走了,神情便有些悻悻的,不过一想这些活原本就是自己的,如今还得了几两银子,也就释然了。
命护卫到何大夫那里去取来了伤药,晏姐儿拿着药瓶子吩咐道:“你脱了上衣,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索南不愿意,倔强别过头去,“我才不要你假好心,这肩膀上的伤都是因为你。”
“你只是伤着了,又不是要死了,干嘛这么计较?而且如果你是个好人,哪里用得着受这份罪?还不是都是你自找的。赶紧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索南不愿意接受啊。
碧罗也觉得不妥,“姑娘,还是奴婢替他看看伤势吧,不然万一伤势可怖,吓着你了要怎么办?”
“我都被关过木头房子了,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被关木头房子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碧罗看着眼前单纯的小姑娘,真心觉得她太可爱了,“那可不一样,姑娘且出去吧,我来替他上药。”
“不行,是我说要教他做一个好人的,他就是我的人,我得亲自为他上药。”
碧罗拗不过晏姐儿,只好顺了她的心意。她冷冷地睨了一个眼神过去,索南立即就把自己的上衣给挎下来了,好在伤势并不深,只是磨破了皮肉。晏姐儿脑海里想着陈瑶为看病的病患上药的情形,试着为索南上药,可她手下没准头,一会儿轻,一会儿重,折磨得索南生不如死。
碧罗在一侧瞧着,拼了命的憋着笑,然后还要对索南说一句,“你可真是有福气,让我们主子姑娘为你上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
他真要是有福气,就不会遇到这个小煞神了好不好?
索南欲哭无泪,却又紧紧的咬着唇不敢发出一声。可是扭头一瞧,那小姑娘虽然下手没轻没重,眼里却是透着十分认真,而且他也闻得出来,这伤药透着一股子浓冽清冷药香,比从前他们受伤时黄衣仙师给的伤药好闻多了,敷在伤口上清清冷冷的,痛意也很快消失了不少,的确是好药呢。
感受到这一股子善意,莫名的,对眼前小姑娘的厌恶似乎也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