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一直端坐在蒲团之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垂暮老者，尽管无涯老人看上去就跟已经死了一样，可当唐锋步入阁楼内时，无涯老人那无神的眼眸却缓缓朝唐锋看了过来。

“徒儿，你终于回来了。”无涯老人微微一笑，这笑容却有着一丝凄凉。

“师傅，弟子回来晚了！”唐锋直接跪伏在无涯老人的面前，声音却无比的悲痛。

他能够察觉到，无涯老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死去，但后者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早就死了，而无涯老人凭借自己的手段硬是撑到了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但不管怎么说，无涯老人这种状态是活不了多久的，可能随时都会死去。

无涯老人……会死！

唐锋一想到这，身子便开始颤抖起来。

无涯老人是他的师傅，是他一声最尊敬之人，而无涯老人对他的关爱，唐锋完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与其说无涯老人是他的师傅，还不如说无涯老人就是他的父亲……

这些年相处，唐锋早就将无涯老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般。

父亲即将死去，做儿子的，自然悲痛万分，唐锋只感觉自己此刻身体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在颤抖，体内的细胞肌肤都在遭受无尽的折磨，而这种折磨，最大的痛苦，还是精神上的痛！

“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无涯老人淡淡一笑，声音微弱，“为师还以为等不到你回来了呢？”

“师傅……”唐锋的声音都沙哑起来，眼角不自觉地流出泪水。

流泪……唐锋自从踏入修炼者一途以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今生，他都从未流过泪。

可现在……他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开始流了下来。

“傻徒儿，你哭什么？”无涯老人那苍老的手掌缓缓伸出，轻轻擦拭了唐锋的两眼眼角，“人，终有一死的，就算是修炼者，也一样如此，除非是能够超脱天地限制，真正达到那至高无上的层次，可那种层次，太难，太难了！”

无涯老人一边赞叹一边摇头。

那等层次，即便是无涯老人也只能望洋兴叹。

“为师活了那么多年，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无涯老人道。

“师傅，是谁！”唐锋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从唐锋身上爆涌而起，这股杀意超越了天地间的一切，唐锋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想要杀人。

的确，他想杀人。

而且还是疯狂的杀人！

因为他上一世是人类，所以作为八足魔刀的那种天性上的渴望杀戮，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毅力压抑着，可现在，这种杀意却完全爆发开来了，那种印在八足魔刀骨子里渴望杀戮的杀意，直接爆发！

他想杀人，想将参与陨刀门此事的所有人全部杀光，彻彻底底的屠戮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