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马三拍照传过来的素描画像之后,崇祯皇帝看了好长一会时间,如果这幅素描是准确地话,这个居心叵测,甚至可以说一心想挑拨离间的人,恐怕来历还不简单。从面相上看,也不会是海盗之流,更多的是掌柜或者绍兴师爷那种。
崇祯皇帝有点疑惑,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奉谁的命令去做这个事情的呢?是谁不愿意荷兰和大明的关系缓解,让荷兰能和大明进行正常交易?能冒这么大风险的,肯定是有很大的利益,又或者是有很大的仇恨吧?
再联想到陆路这边,那些荷兰使者半路返回的事情,虽然好像从事后看,是这些荷兰使者自己多疑,可未必就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因素在里面。如果陆路和海上不是凑巧的话,那这背后人的能量很大,断然不会是私仇之类的了。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又想起许香事件中,从孙传庭禀告上来的情况看,背后也是有人在搞鬼。这么想着,他便断定,开海遇到的阻力开始出现了。
开海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会容易的。否则开海那么大的利润,为什么历代皇帝和大臣都视而不见,难道真是到了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是困难太大,让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崇祯皇帝这么想着,不由得对成功开海的困难进一步加深了认识。对于他来说,要想真正中兴大明,并在这个世界大航海时代奋起直追,重新站到世界最高处,那么开海是一定要成功的。
想到这里,他传旨司礼监,把存档的有关开海相关的奏章,包括批复和留中的,全部都搬了过来,准备重新再捋一遍。
这次的开海,由何乔远提出,温体仁主持,孙传庭具体操作。按理来说,这些都是能臣,应该能做好事情的。不过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崇祯皇帝感觉,还是高估了他们的能力,因为自己忽视了他们这些人**同拥有的一个缺点,那就是时代的局限,眼界的局限。
就比如说眼前这次,刘国能在对待荷兰人的过程中,哪怕他自己以前是流贼出身,可还是有一种对红夷高高在上的心态,言语行动中,对他们丝毫不客气。
不是说不能这样做,在荷兰人入侵大明的时候,就可以这样,用不着客气;可当荷兰人是来做生意的时候,再这样目中无人,就不好了。毕竟做生意这个事情,是互利互惠的,黄了一门生意,大明也会受到损害。要有能耐的,在这种时候就应该在和荷兰人的交易中,在游戏规则的范围内,尽可能多的为大明争取利益,这才是最正确的。
这种对西夷的优越感,不止刘国能有,就是孙传庭也有,甚至连大明普通百姓都有,这种就是时代的局限性,眼界的局限性。
崇祯皇帝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继续看着奏章。这不,他的手中正拿了一份开海收税的奏章。这份奏章中所写的内容,其实就是以隆庆年间短暂开海的往例为依据写的。
督饷馆,也就是后世的海关,对进出口收取关税,包括三个部分,即引税,水饷,陆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