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华殿内,有了两种不同的意见。
一是以首辅温体仁、户部尚书毕自严为代表的,觉得改土归流影响太大,如果朝廷能明确不主动进行改土归流,也是土司自己不作死,不会对其进行改土归流,这样的话,云南土司之乱能很快平定,甚至安南之乱都可以借助土司之手来平定。
第二种意见是司礼监全体太监的意见了,他们认为土司之所以屡有叛乱,是因为土司这种制度所引起的,因此,朝廷必须坚决贯彻改土归流,以绝后患。
而徐光启则是有点郁闷,他只是对安南发表了看法,却被曹化淳给借用,好像他是站在了司礼监这边了。
始作俑者崇祯皇帝,倒是不动声色,并没有开金口断优劣。说句实话,底下这些臣子其实都没有说错,无非是温体仁这一派,着眼于眼前,针对阿迷州和安南的叛乱,给出了具体可行的对策;而司礼监曹化淳这边,则是对于土司这种世袭制度的认识,着眼于未来,觉得要坚决废除这种国之国的前朝遗策。
对此,崇祯皇帝也很容易理解,之所以有这两种意见,无非是屁股问题。首辅温体仁是大明的外管家,对整个大明负责,很珍惜目前大明好转的局面,不想大动干戈,尽量减少西南动乱的影响。
而曹化淳等人,则是大明的内管家,更侧重于服侍皇帝,以皇帝的意志为自己做事的原则。至于为此要付出多大代价,不是不考虑,却没有温体仁这个外管家考虑地多。很明显,曹化淳从蛛丝马迹,捕捉到了皇帝的意图,因此态度鲜明地站了出来。
华殿内的这些臣子,都熟悉崇祯皇帝处理政事的风格。事先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看法,但皇帝拍板之后,不能再有暗地对抗的做法了。因此,他们从各自的角度说完了看法之后,都把目光转向崇祯皇帝,等着他来下结论了。
崇祯皇帝扫视着底下臣子,脸色严肃地说道:“我大明开国以来,可有屈辱求和过?可有向谁低头过?我大明,只有战死的皇帝,没有跪着求生的皇帝!土司虽多又如何?敢有叛乱,有一个灭一个,这是原则,绝没有妥协的可能。只要在大明的国土之内,不能有国之国!开国之初的藩国,起如今的土司如何?不也全部削掉,改土归流之策,必须是要贯彻实施的。朝廷声明不主动改土归流,断然不可!“
成祖五征蒙古,最终死在了最后一次的征讨。虽然是病死,可领军为国为战,说是战死也不为过。明英宗,土木堡被俘,也没有求饶而引着敌人回来。开国之初的藩王,都是有藩国的军政大权,不管是领地还是财力,又或者是军力,更不是现在的土司能。
崇祯皇帝的这番话,一个个地反问出来,华殿内,顿时再没有其他声音。皇帝的态度,是非常的明确!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看了眼温体仁和曹化淳,见他们全都低着头做恭听状,便和缓了点口气说道:“当然,改土归流之策,也不能立刻公开宣布实施。至少在眼下,还不行。虽然有的土司没想着对抗,可要如同眼下这般,有人以此为借口蛊惑他人,算西南土司全部都反,朕亦有信心能镇压下去!但如此一来,百姓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