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有为难之事?”
张父不由问道。
北静王迟疑道:“宝玉我也接触过一二,性子颇为顽劣,只怕嫁过去,会委屈了令爱啊!”
张父道:“贾二公子只是少不经事,听说待人还是宽厚的,性子也极好,小女能嫁过去,自是小女的福份,这是一点谢意,还请王爷笑纳!”
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只信封,双手呈上。
北静王眼尖,看那鼓鼓囊囊的程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两,不禁暗道好一个苏州土豪,不过仍是脸一沉:“伯父这是做什么?”
张父斩钉截铁道:“请人办事哪有不花银子的,总不能让王爷倒贴,一点茶水费而己,若是王爷不肯收,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罢了,罢了,小王若是不收,倒是显得不近人情!”
北静王很为难的纠结了一会儿,好久,才点了点头。
有太监上前,接过信封。
虽然八千两银子花的肉疼,可是北静王收了钱,就得办事,这门亲事至少成了一半,张父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席中的气氛轻松了多,三人随意攀谈着。
这时,一名太监在外唤道:“王爷,提刑司张汉穆真人求见!”
张父立刻道:“王爷有客,老朽便与犬子告辞了。”
北静王也不挽留,点头道:“伯父放心,此事包在小王身上,最多两三日,便有喜讯传来!”
“多谢王爷!”
张父与张文墨同时起身,深施一礼,转身而去。
北静王向外打了个眼色,太监把张汉穆请进书房,秘谈了许久。
……
一晃两日过去,朝廷无波无澜,天气也有了些凉意,预示着秋闱已经不远。
宝玉读过书后,去陪老太太说话,老太太拉着宝玉唠叨个不停,只是如今的贾府,林姑娘走了,宝姑娘不来了,湘云也很少来,只有惜春、探春和迎春,都是闷葫芦,冷清了很多,老太太最喜热闹,总觉得缺了什么。
“老太太,南安太妃来访,车驾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突然,周瑞家的在外唤道。
“哦?”
老太太刷的站起,忙道:“快叫邢氏、王氏和凤丫头来!”
“是!”
周瑞家的匆匆而去。
不片刻,邢夫人、王夫人和凤姐赶来,随老太太出府迎接,等来车驾,把南安太妃迎入府中。
南安太妃高踞上首,待得贾府女卷行过礼,分别落座之后,才道:“宝玉呢,怎么不见?”
老太太刚让宝玉回避,只得无奈道:“宝玉在读书呢,来人,快把宝玉叫来!”
“是!”
鸳鸯施了一礼,出去安排。
趁这工夫,南安太妃与老太太闲聊,面带笑容,语气平和,一副串门的模样,不过老太太不敢大意,南安太妃明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见过老祖宗!”
没多久,宝玉赶来,抱拳施礼。
“这是南安王太妃!”
老太太笑道。
“见过太妃!”
宝玉转身施礼。
“嗯~~”
南安太妃打量着宝玉,点头道:“果然是人如其名,老身见着就欢喜,今次来,是为给宝玉说一门亲事。”
这话中,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老太太暗暗叫苦。
以前宝玉的婚嫁行情很差,全京城与金陵都知道他自小厮混于内帏,与丫鬟们打的火热,不学无术。
还说过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的浑话。
这已经成了名言!
既便不考虑贾家日薄西山的现实,也没有哪家会把女儿往这样的火坑里堆。
可是随着元春当上皇太后,宝玉的婚嫁行情一夜反转,隔三差五就有豪门高官来提亲,让老太太和王夫人挑的眼花缭乱。
如今南安太妃摆明车马,让贾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老太太小心翼翼问道:“太妃看中的是哪家女儿?”
南安太妃笑道:“这姑娘啊,老夫人也知道,是今科传胪、兵部职方司主事张文墨的亲妹,老身曾见过一面,哎哟哟,那叫生的一个俊俏,又知书达礼,性情也好,老身一眼就喜欢上了,若非自己家里没有合适的孙儿,早就娶进门啦。
可这么好的姑娘,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就琢磨着你们家宝玉曾未结亲,所以呀,自告奋勇,来当这个鲁仲连啦!”
“这……”
一群女人均是面面相觑,对张文墨,她们有些印象,这段日子,张文墨偶尔会和薛蟠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论起文才和长相,张文墨不比王宵差,而且谦躬有礼,不象王宵四处惹事,贾府还考虑过是否把三春嫁一个给张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