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力谏北静王如旋风般传遍朝野,学子们均是大声称赞,既有对王宵的,但更多的,还是赞美北静王虚心纳谏。
北静王趁热打铁,下令去年秋闱直隶乡试递补一名获得举人位业,一时之间,更是彩声阵阵。
可是他心里的苦没人知道,名声都是虚的,神通才实打实啊!
他获得了虚名,倒也不能算是完全断了修习神通之路,只要静下心来,参悟诸圣弟子传的法,也有可能悟出神通。
只是到底比不上诸圣亲传。
同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清晨开始,西太后的鬼魂向马督公索命的传言在宫中隐秘的散播开来。
当天,就有眼线传到了北静王耳里。
“胡说八道,堂堂皇宫内院,怎么可能闹鬼?”
北静王厉斥。
那眼线道:“奴婢可不敢在王爷面前胡说啊,马督公已经疯啦,是真的疯了,他说要喝酒,有小太监知道他的喜爱,给他拿了烧刀子,他喝了一口就大吐特吐,非说拿给他的是马尿。
然后骂骂咧咧的,自己撒了泡尿,趴地上舔了起来,说这才是烧刀子。
而且光喝酒不能没菜,马督公喜欢磕花生米,嚼酱牛肉,菜给他端了上来,他又说是屎,随即他自己在墙角拉了泡屎,用手掏着,往嘴里塞,吃的狼吞虎咽,还不停的说好吃好吃,谢太后娘娘赏赐,王爷,这不是疯了还是什么……”
眼线的口才不错,讲的绘声绘色。
“呕!”
北静王听的要吐了,忍不住干呕一声,忙挥了挥手:“下去!”
“是!”
眼线意犹未尽,施礼离去。
北静王的胸腹还在翻腾,嘴里面,就感觉有股屎味,鼻端闻什么都是骚味,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面色有些苍白的向法海问道:“法师,皇宫内院怎会闹鬼,若是真有鬼,法师能否降伏?”
“这……”
法海不确定道:“还得去看一看,贫僧便陪王爷往宫里走一遭。”
“有劳法师了!”
北静王点了点头,召人来吩咐了一番,便与法海去往宫中马督公的住所。
刚一踏进屋,一股奇臭扑面而来。
眼线没说谎,满屋子都是屎尿,被扒的一块块,马督公的嘴角,身上都是屎,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却是摇头晃脑,喃喃低语。
北静王强忍着恶心,仔细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
说什么娘娘,是摄政王让奴婢来取你的性命,对不住啦。
还说冤有头债有主,您要索命该向摄政王去索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您为难奴婢做什么。
又说娘娘赏的饭菜真好吃,奴婢谢娘娘赏……
“法师,可曾被鬼怪附体?”
北静王眼里杀机一闪,便与法海退了出来,问道。
法海摇了摇头:“马督公阳气旺盛,不曾被阴晦之物附体。”
“这……”
北静王紧紧拧着眉,不是鬼怪附体,怎会疯了?
他突然想到,马督公曾端了盘子给王宵,不由问道:“可是中了修行人的法术神通?”
法海暗运真元,仔细感应。
命运规则本不该是玉琅洞天所能掌握,王宵也是机缘巧合,还是通过被更改过命运的黛玉四女,才掌握了些皮毛。
法海完全觉察不到马督公的命运被拨弄过了,更没法肆意载赃王宵,毕竟王宵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白娘子与燕赤侠,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指证王宵以术法神通谋害马督公,不然燕赤侠上门讨要说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曾!”
法海昧心的摇了摇头,又道:“此事蹊跷的很,贫僧会继续调查,不过王爷还是要尽快处理好马督公的后事。”
北静王面色微沉。
其实法海不提醒,他也知道马督公留不得,所有接触过马督公的宫女太监也要灭口,不然马督公的胡言乱语传到外面,指不定又会被王宵揪出来大作文章。
虽然马督公的手脚非常干净,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可是如放任传言四处流传,王宵绝对没可能错过向自己发难的机会。
别人不知道,北静王心里清楚的很,元春被杀,王宵必与自己誓不两立。
这不仅仅牵涉到男女私情,更重要的是,元春是王宵的靠山,有元春在,王宵在朝中几可为所欲为。
当估,没有人是傻子,大家都能猜出元春是被北静王害死的,只是事不关己,不提罢了,毕竟官场上从来不讲人情,只讲利益,连荣国府都没说什么,自家又何必跳出来找死?
可一旦被王宵抓住机会参与进来,难保不会翻船。
北静王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阻止王宵当了正三品的提刑使,而提刑司是各派联合建立,是染指朝廷的触手,要想罢免王宵,朝廷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必须各派一致同意,显然,目前还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