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听了,拍手叫好:“妙极!妙极!那妹夫就尽快去做吧,明日我就着手处理!”
柳湘莲笑着去安排人,贾宝玉又道:“我现在可就你们两个得用之人了,万事小心为上。”
“我理会得!”柳湘莲早出去了,茗烟抓耳挠腮一番,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两人便走过了小巧别致的江南小院,到了一间书房,茗烟自退出去。
里面探春几个在占花签玩,鸳鸯几个另一边抹骨牌,听得输了的人在闹,红楼里娱乐活动其实挺多的,只是有些太高雅,比如射覆、送钩,贾宝玉是玩不来的,骰子若是超过两个就很复杂,骨牌当然更复杂了,什么大头六、高脚七、板凳、天牌等等,古代人就爱这个。当然,精神层次的不同,骨牌的玩法类型也有差异,底层人注重赌,高层人注重复杂的刺激和享受。
既然是林如海以前的院子,黛玉说不得只得做东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弱不禁风、寄人篱下的林黛玉也有做主人的时候。
但黛玉神色恹恹,并无多少兴奋之色,恐怕是睹物思人。
贾宝玉回来刚坐下,里间鸳鸯便出来了,笑道:“二爷可要吃饭么?”
“你倒是周到得很,哪里有你反客为主的道理。”贾宝玉连说不用。
鸳鸯道:“老太太在的时候,你就是个宝儿,老太太不在了,也有凤奶奶吩咐,我们是奴才,周不周到二爷都有得说了。”
贾宝玉见她说起贾母有伤心之色,恐她动了那种“殉主”的可笑之心,连忙用别话支开,拿了一堆胭脂水粉令她们分去,鸳鸯笑了笑,黛玉看见,说道:“雪雁,还不快倒茶来,你二爷累了,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雪雁没来,却是紫鹃捧了沐盆手巾进来,贾宝玉漱口,吐在了漱盂里,洗了手,用毛巾擦干,方坐下喝了一杯龙井,紫鹃笑着退出,鸳鸯也走开了。
一时外面潘又安来找司棋,她们那一桌便散了,司棋跟迎春过来,她表哥也来了,迎春是一个无可无不可的人,贾宝玉不但不反对,反而要双手赞成的。
“颦儿还没进门呢,就说你二爷你二爷的,好不害躁!”探春取笑道。
林黛玉红了脸,啐道:“原是顺口的话,二姐姐快打她!如今要做王妃,更不得了了!”
探春亦红了脸,不敢再说话了,迎春莞尔,妙玉也笑了一下,贾宝玉取了卷轴过来坐下,摊开在桌上,道:“这是送你们的,这字画可稀奇了!便是你们拿一千两银子来,我也不卖。如今你们找喜欢的拿去吧。”
众女一看,多是梅兰竹菊以及石头之类的图画,大有徐渭的泼墨手法之风,但又不落旧窠,别开生面,尤其罗聘的十幅《鬼趣图》,于濛濛烟雾之中,画出鬼来,既恐怖,又新奇。贾宝玉不是乱说的,在后世,郑燮的图画拍卖出了八百多万的天价,金农的也高达五百多万。
黛玉独爱竹子,各人挑了几幅,探春道:“可惜四丫头不在这里,她原是个爱画会画的人,二姐姐你帮她收几幅吧,这都是大家之作。”
迎春依言做了,妙玉捡了几幅鬼图,笑道:“惜春小姐当然要爱极了,不过我却喜欢那些讽刺世人的鬼。”
众女因妙玉怪癖,不大搭话,贾宝玉道:“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那几幅鬼图呢。”
妙玉闻言脸色一红,迎春、探春在笑,黛玉摇了摇头,大有赞叹之意,倒是把贾宝玉不好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