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到这里,已经非常清楚明了……
到最后,叶来财心痛万分的表示,二哥至今无子,他娘深感为了自己妹妹而对不起儿子,一直在愧疚与煎熬中度过。
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念着他……
贺家明心中微动。
虽知他的话不尽不实,心底却依然划过一丝异样。
“他、他……”
声音微哑,低沉暗然。
叶来财一楞。
“他不知道我?”
简简单单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却如当头一棒敲得叶来财眼前阵阵发黑。
难道这就是父子联心吗?
合着,他说了那么多,对方就只听进去了一句?
明明是从小就没见过亲爹的人,为什么会精准的抓住他随口一句话里的人?
并且用一种有些失落的语气提起?
叶来财心塞难当。
不过,对方能如此平静的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他总有种不真实感。
心里不管怎么想,嘴上却是麻溜的接过话茬。
“是,全家人只有你奶和我知道你。”
“而我也是刚刚知道。”
“你奶虽然想念着你,却是不想打扰你富贵的日子,是以从来没有想过来找你。”
“……”
许是真的触动到了心底某根敏感的心弦,贺家明神情有些恍惚。
他当真不知道吗?
还有……还有那妇人也不知道吗?
“家明、家明。”
叶来财惯会顺竿爬,这会子也不客套的称什么贺公子了,用一种十分亲热熟稔的口气,自然的唤起了对方的名字。
目光有些呆滞的贺家明,立马回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即然不想打扰,为何又寻了来?”
叶来财一噎。
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沉稳老练?
目光这般深沉的看着他时,好象能洞察到他心底的所有想法。
此子心机深沉,不好相与呀~
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叶来财微微有些不安。
不!
他不能胆怯!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光棍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要怕也是对方怕,怕他贺府公子的地位不保。
想明白了,叶来财就认定了对方是强装镇定,索性也不与他拐弯抹角的。
“唉~”
“你奶就是再犯难为,也绝不会来打扰你的,也是心里烦恼,不小心在我跟前说漏了嘴,被我问出了你,我……。”
“唉,是我、是我厚着脸皮来求你帮帮家里……”
叶来财唉声叹气的,十分为难的模样,又声色并茂的大讲特讲起来。
简而总之就是老叶家日子过得苦啊,你小姑眼看着都十七岁了,因为没有象样的嫁妆,到现在还待字闺中。
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通。
除了哭穷,还是哭穷。
贺家明冷冷的瞥了眼他身上簇新的衣袍。
这位大约把自己饶糊涂了。。
“你来这里,还有谁知道?”
就在叶来财说得快要泪流满面的时候,对方冷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情绪外放的叶来财,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收不住,仍然悲悲切切的,语带哽咽的道“家明放心,没人知道我来找你。”
“这样啊……”
贺家明眼角上挑,微有些嘲讽的冷笑了笑,右手轻敲着桌几,沉声喝道“来人!”
房门忽拉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冷冽的夜风毫不留情的往屋子里灌。
一个身高马大的彪形大汉大踏步进来,不是车夫贾大庆,也不是小厮阿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