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落魄的人是她,受罪的人是她。
叶馨儿丁点事都没有,照旧吃好的、喝好的,穿戴的漂漂亮亮。
为何还不依不饶的?
就不能大度点,把这一茬揭过去吗?
被关禁闭的叶桂花,一时悔、一时恼、一时怒、一时恨的,各种滋味交互缠杂,其中的煎熬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饿着肚子,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她爹大发慈悲放过她这一回。
隐隐的还盼着二房的人大度的揭过这茬。
若是二房放过了她这一回,她们还象往常那样过日子,多好。
想着那回的踏青游玩,不仅长了见识,拜了佛祖,吃了斋饭,还买了那许多的东西。
大侄子虽是听了叶馨儿的话,给她们掏银子的。
但总归受惠的是她们。
那天真的是好开心啊!
叶馨儿甜甜的叫着;小姑你们擎管着买就成,让大堂哥请客。
那会子,多么高兴啊!
原本,她和娘还合计着,找个由头再出去玩耍一回,结果、结果还没来得及出玩,就被关了。
叶桂花心神不宁、焦躁不安。
她度日如年。
就在她再没了心力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在她半是无奈半是认命的时候;就在她浑浑噩噩度日的时候;
突然的又被刺激到了!
被陈兴的大手笔刺激到了!
被贺馨儿的好运道刺激到了!
她在心底疯狂的呐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才是老叶家最尊贵的姑娘,该是过得最体面的那个。
叶桂花顶着一张腊黄的脸,愤恨到扭曲变形。
可、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就怕被别人知道了她如今的处境。
因为就在她想七想八的工夫里,院子里已经冲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一个劲的啧、啧、啧的赞叹着,满满的都是对叶馨儿的羡慕。
这一刻,叶桂花万分的惶恐。
不能叫人看到她如此落魄的模样,绝对不能!
转头看向她娘,就见她双眼亮得发光。
见她没打算喊人,叶桂花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转念就明白了过来。
她娘定是想着叶馨儿要议亲了,她爹肯定会放她出去主持大局。
然后,她又可以体体面面的做她的老夫人。
哼,想什么呢?
她爹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最关键的是,二房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别的人还好说,叶来银那死东西最是个记仇的,又把叶馨儿看得眼珠子是的,这次惹恼了他,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还是叶馨儿……
若、若她是叶馨儿,前头刚被人算计了,差点被拐进穷酸的老钱家,后脚就有人六抬聘礼来求亲,如此风光体面,定是感觉扬眉吐气。
少不得要到算计她的人跟前,好好的得瑟炫耀一番。
不、不要。
她才不要被人如此作贱。
她才不要看叶馨儿得瑟的嘴脸!
叶桂花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深深的刺激到了,比想到那些金银首饰、丝绸锦锻的画面还要刺激!
她不能被人比下去!
她也不会被人比下去的。
她才应该是老叶家最体面的姑娘。
叶馨儿不过是个被亲娘抛弃了的野丫头罢了。
也就是叶来银和王氏眼瞎,把她当个宝。
对,就是这样。
叶桂花坐立不安。
她绞着帕子在屋子里转圈圈。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