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

贺馨儿突然的就想起了有一年，她和表妹做的雪宝。

圆滚滚、白生生的身子和脑袋，憨头憨脑的，它有一个长长的鼻子，是用了鲜亮的布头粘一块圆滚滚的小枝段上做成的，还有黑黑的木炭做的眼睛，更是画了个大大的嘴巴。

最与众不同的是它有两只树枝做的胳膊，那是大堂哥爬到是积雪的树上摘下来的。

路上的积雪都已清扫干净，轻便的鹿皮靴子，踩在冻得邦邦硬的地面上，咔嚓咔嚓做响，贺馨儿围着镶着一圈纯白兔毛杏色织绒斗蓬，右下襟绣着清新淡雅的兰花草，极是雅致。

她手中捧着暖哄哄的手炉，身上又穿得厚实，身上丁点不冷，只是气温实在低的厉害，脸上有些冰。

而且一说话就会吐出一团白色的气体，想要忽略都难。

昨个微雨一个不慎，得了风寒，接连两日都没敢往她跟前凑，就怕过了病气给她。

“这雪人不堆也罢，别再有人冻出病来，可就不划算了。”

做为丫鬟，象落花、微雨，就是贺馨儿再心疼她们，碍于身份，她们也是不能用斗蓬的。

几个丫鬟的夹棉比甲的对襟皆镶了毛绒绒的兔毛，是贺馨儿特意让落花买来了许多皮子，她们自己做的的。

更是让她们都做了几副手套佩戴，在院子里做粗活的四个小丫头，再不怕冻伤了手，个个都把小手保养的白生生、水嫩嫩的。

只是到底没有她捂得严实。

这大冷的天，在院子里的扫雪已经够辛苦的了，再为了她好玩，堆什么雪人，冻出个好歹来，实在没有必要。

“小姐好意，怕是那几个丫头不定能领情。”

落花耳朵鼻子都冻得红红的，圆圆的小包子象个红彤彤的圆苹果。

她一开口就吐出一大片的白雾，映衬着她的小鼻子，显得格外红，莫名的让人感觉特喜感。

贺馨儿则是有些心疼。

“微雨的药是谁负责的？”

“回小姐，是小杏在身边照顾着。”

“明儿再吃一天药，若是还不见好，再请大夫来看看。”

“是，婢子记下了。”

冬天的日头短，酉时下学之时，已是暮色四合，薄雾冥冥，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徐徐隐于天际，天空象是一望看不到尽头的黑幕。

府中的琉璃灯已经点亮，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着暖色调的光芒。

主仆两人还未进院子，就听听得小桔、小桃、小梨几个的笑声，貌似还有谭妈妈几人的说话声，端的是热闹无比。

“婢子就说她们几个闲不住，一定会做雪人的。”

落花咧着小嘴笑得欢快，贺馨儿轻笑道，“都是爱玩的。”

“嘿嘿……”

果不其然，待进了自家院子，全都乐乐呵呵的堆雪人，就是照顾微雨的小杏也耐不住跑了出来。

呃~

还有两只大白鹅。

嗯，自然也少不了大白。

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小姐，快来瞧咱们堆的雪人！”

大白鹅欢腾的满院子跑，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脚印，瞧见贺馨儿回来，嗄嗄嗄的朝她叫。

然后，小桔等人回过头来，笑嘻嘻的喊她看雪人。

贺馨儿瞧她们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却是亮得出奇，显然都兴致高昂，不免也来了兴趣。

左右她穿得厚实，站在背风处并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