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儿想不通她娘为何变的胆小怕事起来,就如想不通贺馨儿怎么敢不敬亲娘般,脑袋想破了,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琢磨。
她爹向来雷厉风行,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想要做的事就从来没有拖到第二天的。
扶庶为正慈事体大,需得族中耆老一致同意后,择吉日祭祖相告,方能修改祖谱,正式将人过到嫡母名下。
正是因此,此事才迟迟没有定下来。
但她爹即已告之了老夫人,说明这件事他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不定哪一天就大手一挥,将那两个贱种的名字记到她娘名下。
能让她筹谋的机间不多了,真真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贺兰儿真想打开她娘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居然连这种事都不上急了。
莫不是老糊涂了。
真是气死她了!
宋氏一向强势,且精明能干,却也是个刚愎自用的,她拿定了主意的事,任你说破了天也绝不动摇。
而且还容易记仇。
同理,若她恼了谁,那绝对是要记一辈子的。
贺兰儿深知她的性子,哪怕急的满嘴生疮,也不敢跟她杠着来。
她又气又恼,难免心生怨怼,怎的就摊上这么一对臭脾气的爹娘?
心知埋怨无用,贺兰儿努力压下心底的怒火,绞尽脑汁的合计着怎么拿下贺馨儿。
死丫头也是个奇葩,哪家的闺阁小姐会养大狗当庞物的,偏她趣味恶劣,养着头那么凶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有多少宝贝,怕人觊觎呢。
贺兰儿暗骂不止,却是猛得想到那十两银子一坛的麻辣火锅底料,直觉胸口闷的喘不动气。
一个乡下野丫头凭什么过得比她还好?
啊啊啊——!
气死她了!
贺兰儿暗暗咬牙,她才是贺家最尊贵的姑娘,凭什么被一个乡野村姑压一头。
她倒是有许多想法,可恨有那头畜生在,有再多的法子也使不出来。
要是能把那畜生支开就好了,就不信拿捏不住一个黄毛丫头。
贺兰儿火急火燎的转圈圈,又过去了两天,她娘还是那个态度,惹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娘、娘,我要看孔雀!她们说四姨母院子里有孔雀……”
“她们还说四姨母院子里不只有孔雀,还有白狐狸,还有、还有鸽子,还有兔子,还有大白鹅呢,娘带我去看好不好?”
就在贺兰儿急的快要原地爆炸时,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嚷着要去贺馨儿院子看动物。
贺兰儿眼睛一亮,立时喜笔颜开。
“好,娘抱你看孔雀去。”
死丫头总不能丧心病狂到让那畜生吓唬一个孩子吧。
哼,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
贺兰儿当即就让人抱上女儿,浩浩荡荡的直奔清新幽居。
她所料不错,贺馨儿听说她是带孩子来的,果真没有为难她,大白也没有露面。
小杏几个更是怕大白鹅发凶,拧到小姑娘,赶忙把它们关了起来。
贺兰儿暗暗得意,倒是没有太过份,带着孩子玩够了就麻利的走了,落花还颇觉意外。
这位大姑奶奶脾气虽不好,却是出了名的宠孩子,孩子又天生喜欢小动物,兴许她真的只是陪孩子玩也说不定。
管她呢,只要不打扰到小姐,一切都好说。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想简单了。
次日,贺兰儿再次带着孩子登门,这次是儿子。
到了下午,儿女都来了,道是稀罕孔雀,稀罕白狐,天天看也看不够。
落花虽觉她得寸进尺,但小姐没有发话,她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