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年底了,她还想着从二房手中,讨几件首饰呢。
讨?
脑海中猛然迸出这么个字眼,恨得老钱氏直磨牙。
想当年,家里银钱虽然不多,但全在她手里握着,即算是亲儿子要花一个铜板也要与她好声商量,那时的她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可现在倒好,死老头子做主,把公中银钱分了出去,两儿子有了私房钱,再不用看她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硬气。
反而是她,手中只有几个零花钱,想要点好东西,还要饶着弯子的算计,更不敢跟老二闹翻了,就那犟驴的性子,惹恼了他,往后丁点好处别想沾。
银子!
银子!
若全家的银子都在她手里,哪用受这么多闲气?
儿子也好,儿媳也罢,还不是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老钱氏也不全是傻的,知道今儿这事是叶来银搞出来的,然后稍一动脑子,就知道她的犟驴性子的儿子,是心疼他媳妇呢。
哼,又不是什么大家少奶奶,一点活计还做不得了?
老钱氏气哼哼的扫了眼王氏娘俩一眼,酸溜溜的说道“老二搞了这么一出,不就是因着她娘俩吗?还真是疼媳女疼闺女啊!
即然不舍得两人干活,那也好办。
你们二房不是有银子嘛,有本事就买上两个下人,替你媳妇闺女做活。反正,老娘一把年纪了,没得给你们一群小辈做饭的,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这本是老钱氏的气话,心里一肚子火不能爆发,沤得她快要气出内伤来,可又不能大喊大叫的吼骂一通出出气,只能冷嘲热讽的刺挠刺挠人。
话出口后,她才明白自个说的是什么,当即高兴的一拍桌子,一迭声的道“对、对,就这么办,赶明儿就去买几个下人回来,老娘也要尝尝做老太君的滋味。”
“买两个粗使婆子做饭食、收拾家务,再给老娘买俩小丫寰,没事给老娘捶捶腿、揉揉肩……”
已经沉浸在自我想象中的老钱氏,那叫一个兴奋,激动的手舞足蹈,更是说得涶沫腥子乱飞。
把贺馨儿看得目瞪口呆。
她奶真乃神人也,一个普普通通的庄户老太太,竟是为了躲懒,要买什么下人,也是没谁了。
叶来金、叶来银哥俩皆都无语至极,家里大大小小的六个女人,连点家务活都做不了,还得买下人,这得懒成什么样?
再说,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泥腿子,就是赚了几个银子,也摆不掉泥腿子的身份,还不至于膨胀到买下人的地步。
而老叶头倒是动了一两分心思,并不为别的,他实在是不想吃大房娘俩做的饭食,二房娘俩的手艺那自然是没得说,但把这活计一直交给她娘俩,老二不干呀!
其实,王氏与贺馨儿,还真没怎么把这点活放在心上,只不过嘛到了冬日,用水什么的有些太不方便,倒也不是没法克服,娘俩可是很注意的,双手保护得很好,一个冻疮也没有。
再说,娘俩也不是太计较的人,并且,大房也不是一点活计不做,上房的衣裳可一直大房洗的,且院子的卫生也是大房的事,只不过小钱氏什么都不做,全扔给了叶飞凤。
总之,娘俩并没觉得委屈。
但现在,她相公(她爹)心疼她们受累,搞了这么一出,两人自然是不会大包大揽的做好人,总不能给相公(她爹)扯后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