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倾覆之危,便是来自不良人。”
“父皇在世之时,为了征伐川蜀之地,曾经收纳义子多达一百二十人!这一百二十人中,虽然个个都是奇人异士,却难保忠心。而且他们大多来自中原,谁也不知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不良人的卧底!”
“昔日,八弟才德兼备,为父皇所爱,屡陈时政,却不知为何中毒,四肢青黑,霎时身亡。而八弟刚死不久,父皇便伤感成疾,无药可医,相继去世。”
“十一弟登位之后,父皇的义子王宗弼却被十一弟封为齐王,总揽大权,职兼文武,凡我蜀国内外迁除官吏,均出他一人掌握。王宗弼纳贿营私,擅作威福,简直就等同于我蜀国皇帝!”
“而我那愚蠢的十一弟,却整日里醉酒唱歌,无心朝政、靡靡忘倦!更有甚者,身为一国之君,居然纳大臣之妻至皇宫,日夜笙歌!这岂是人主该做之事?!”
听到这里,刘子骥不露声色,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当今的齐王,乃是不良人的人?而且八王爷以及先皇的死,都与不良人有关?”
“不错!”彭王点了点头,“若非不良人插手,这朝政大权,哪里轮得到一个外姓人来掌控?”
所谓的外姓人,指的自然是王宗弼。
王宗弼本名乃是魏弘夫,后为王建收为义子之后,这才改名为王宗弼。
那许久没说话的雅王也霍然起身,一拍桌子,愤怒地说道:“当年二哥死后,父皇明明想立本王或者八弟为太子,结果最后却改立最蠢最废的十一弟为太子,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雅王口中最蠢最废的十一弟,便是当今蜀国的国主王衍。
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这个雅王对于王衍能够继位,也是颇为不忿。
刘子骥思忖片刻,看向彭王,说道:“殿下辞去军中职务,来到渝州城隐居起来,便是为了避人耳目,同时暗地里积蓄力量吧?”
彭王点了点头,说道:“不良人的作风,便是霸道异常。父皇盘踞西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逆贼。他们断然没有放过我们的念头。既然朝中已经遍布不良人的耳目,那么本王也只好暂避锋芒。”
“所以,在不良人还未打算对我们几个亲兄弟下手之前,我们必须有所图谋。”
刘子骥正色打量着彭王。
果不其然,虽然彭王有着所谓的“快活王”的外号,但他本人却并不是那种只知道逍遥快活的人。
不过,他却并不清楚自己想要锄的奸,剿的贼,究竟有多么强大。
此时,彭王继续道:“公子既然知道不良人的行事风格,心理肯定早有准备。你杀了不良人的人,与不良人早就是不死不休,不如与本王精诚合作,先将不良人赶出蜀国!如若事成,封侯爵赏,不在话下!”
刘子骥隐隐听出了彭王的意思。
这彭王可能并不是简单地想要驱逐不良人,而是想要造反!
因为能随意给他人封侯爵赏之人,基本上就是皇帝了。
“殿下莫非是想行大义之举?”
“不错。”彭王点点头,“父皇有子十一人,除了当今在位的十一弟宗衍、已故废太子宗懿,以及遇害的八弟宗杰之外,我们仍有兄弟八人!”
“当年父皇临终之时,曾颁布诏令:太子仁弱,朕曲循众请,越次册立。若他未能承业,可置居别宫,幸勿加害。我子尚多,幸择贤继立。徐妃兄弟,只可优给禄位,慎勿使他掌兵预政,借示保全。若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则诸王可举兵诛讨,以清君侧!”
一旁的雅王也附和道:“父皇既然已有遗训,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当听命,诛讨奸臣!”
听到二人这番话语,刘子骥顿时不由得吃惊起来。
这是打算要搞八王之乱?还是要搞靖难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