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的穿着打扮,明显就不属于皇宫。
实际上他确实也不是皇宫的人,而是蜀国枢密使景润澄府上的人。
他一进殿,就慌慌张张地样子,语气急切:“大人,大事不好了!枢密使景大人被火烧死了!”
“被火烧死了?这是怎么回事?”王承休急切问道。
“是一个会用火的女人,她只是挥挥手,大人身上就着火了......”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出,顿时让殿内众人有些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可能操控火呢?”
“你这小太监别危言耸听!这肯定是刺客的障眼法!可是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行刺朝廷命官!”
“会不会是叛王派来的刺客?”
“这该如何是好啊?”
叽叽喳喳出声喧哗的,其实是那四个穿着大臣衣服的男子。
他们分别是韩昭、潘在迎、顾在珣、以及严旭。
虽然他们都穿着国之重臣的衣服,此刻却全无大臣风范,反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一群废物!你们能不能闭嘴?”
王宗弼望着叽叽喳喳的四人,立刻大喝一声。
他的话一出,这四人倒还真的闭了嘴。
因为他们的话语权并不高。
他们原本就是陪着蜀王王衍吃喝玩乐的狎客,靠着阿谀奉承才爬上礼部尚书、成都尹、内皇城使等一系列高位。
后来王衍出事后,他们就果断地投靠了宣徽北院使王承休,以及齐王王宗弼,成为了他们手下的四条狗。
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不敢再言语半句。
王宗弼此时看向王承休,沉声问道:“你怎么看?”
“极有可能是叛王搞的鬼。”
王承休沉声道:“景润澄可是朝廷的枢密使,他若一死,对叛王十分有力。”
王宗弼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本王倒是觉得枢密使死一个无所谓,反正我们还有一个。现在重要的还是粮仓,若是叛王派来的人与逍遥子手下的道士合力把粮食烧了,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本王早就说过了,粮仓的看守不能削减,是你非得把军队调到宫里来!到底是太监,做事一点都不靠谱,何事轻何事重都搞不清楚。”
听到王宗弼这一番话,王承休的脸色顿时青了下来。
虽然王承休自己就是太监,但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叫他太监。
因为他进宫当太监,并不是因为穷困,也并不是因为自愿,而是因为任务。
为了这任务,他不惜割去男人的象征。
甚至为了升官,他还将自己美丽的妻子赠与蜀王王衍。
虽然王衍现在已成傀儡,但是这种痛苦却一直萦绕在他内心。
痛!
太痛了!
不过,即使再怎么反感,王承休也不敢与面前的齐王王宗弼翻脸。
他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内心不满,说道:“你以为逍遥子的事情就不重要吗?要是这皇宫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首先遭殃的可是你齐王!甚至一着不慎还会遗臭万年!”
王宗弼却是一副对遗臭万年不在乎的模样,“我早就说了,逍遥子中了我的刀蛊,闹不起什么风浪。”
王承休看着王宗弼,冷声道:“好。既然齐王殿下对逍遥子的事有信心,那此事我就不操劳了!粮仓之事属我之过,我现在就去处理!”
闻言,王宗弼抚着旁边那位风韵犹存的女子的胸口大笑。
“有九千岁出手,本王定可高枕无忧。你说是不是啊?太后娘娘?”
这妇人竟然是当朝太后!
听到王宗弼的话,在那里低头侍立的刘子骥并未吃惊。
他早就已经在宋光嗣的记忆中知道了这件事。
会真广殿约宫墙,楼阁相扶倚太阳。净甃玉阶横水岸,御炉香气扑龙床......表面上,这蜀国皇宫表面上辉煌华丽无比,实则早已靡乱不堪。
齐王王宗弼把持朝政,霍乱宫廷,在这些宫内太监之中,已经是人尽皆知。
而且由于刀蛊,他们也并不需要刻印隐瞒。
听到王宗弼的冷嘲热讽,王承休不禁冷哼一声,但最终也并未说什么。
他直接转身离开太清殿。
王承休一走,王宗弼的目光便落到刘子骥身上。
“你回去一趟,把宋光嗣叫过来。他可是朝廷唯一剩下的枢密使,可千万不能再死了。”
王宗弼说完,竟直接抱着怀中的太后朝着太清殿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