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将匕首塞进蔡戈手里,然后拍了拍胸口,冷声道:
“蔡大人既然如此憎恨本王,来,捅我吧,白刀子,红刀子出,如此便你替你侄儿报仇了。”
蔡戈握刀的手不停颤抖,目光怒瞪着李韫,他恨不得捅这小子一百刀!
可想法归想法,敢不敢又是另一回事。
“本王数三声,只给你三声的机会——”
“三。”
“二。”
“一!”
“看来你不敢。”
李韫抢过蔡戈手里的刀,扭头又递给齐消贤:
“来,齐大人,轮到你了,你不是对本王杀你妹夫,夺你家产之事耿耿于怀么?报仇的机会来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齐消贤急忙摆手,脑袋比拨浪鼓摇得都快。
“那白将军,你来?”
李韫将刀转手递向白崇喜,“今夜你邀请本王赴宴,还将酒楼清空,不让本王侍卫贴身,不就是为了弑王所准备的么?”
白崇喜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王爷误会了,清空酒楼是为了不打扰宴会,派遣士兵是为了王爷的安全,刀剑无眼,王爷还是快将刀收起来吧。”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李韫冷眼扫过雅间中四人,攥着匕首往桌上狠狠一插!
“本王!今日酒醉!先行告辞了!”
说罢,大袖一甩,踹开大门,阔步走出雅间。
“以此子之才,就该留在京城当太子,真不知皇帝陛下为何会将他分封至北燕,难道是故意来针对我们的?”
白崇喜沉声说道,抛开这燕王气死人不谈,他的言行举止,的确有帝王风范。
齐消贤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甩了一把汗水道:“他当藩王都如此磨人,当了皇帝还有我们的活路么?我早跟你们说过,这小子绝非一般人,我在燕州便见识过他的手段了,唉……”
“白将军,你不是手握兵权,一向自持清高么?为何刚刚连个屁都不敢放?”蔡戈怒问道。
白崇喜冷哼,蔡戈与齐消贤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会不懂?不就是想让他当出头鸟与燕王撕破脸皮么?
“蔡大人说笑了,方才燕王都将刀亲手塞进你手里了,你为何不敢捅他啊?”
“我——”
“爹!孩儿不怕!让孩儿去——”
“啪!”
白崇喜一个大耳刮子扇在白童焕脸上,骂道:“只会打仗,不会用脑的东西,我怎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白童焕咬着牙,捂着脸委屈巴巴,“爹,孩儿也只是想替爹你出口气嘛。”
“既然燕王小儿如此,那我也就不讲情面了!”蔡戈拍了拍手,冲门外呵道:
“进来!”
一个断臂黑衣人走进雅间,他正是吴家儿子吴捷。
“三位大人,燕王屠我吴家满门,我与他不共戴天!”
吴捷跪地叩首:“吴捷愿化身死士,为三位大人铲除异己,恳请三位大人给我一个为家父兄妹报仇的机会!”
“本官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府去了。”
齐消贤心里明白,要是再不走,必然会惹上一身骚,因此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溜出了雅间。
“白将军,你意下如何?”蔡戈看向白崇喜。
白崇喜沉默思绪了片刻,冲吴捷道:“算起来令长兄吴庸,也是本将军帐下参谋,本将军能从袁家夺得军权,令长兄也有功劳在里头,那就助你这一回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本将军只给你提供机会,至于成不成得了,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吴捷,叩谢白将军!”
吴捷磕了三个响头,眼睛已恨出了血丝。
“李韫,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
“阿嚏!”
福来酒楼两条街外的一处小巷子中,李韫狠狠揉着发痒的鼻子。
这王爷可真难当,天天都遭人记恨,明明没感冒却总有打不完的喷嚏。
“宋邯,这望远镜你会用么?”李韫抬头朝屋顶上问道。
宋邯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先是笑道:“公子,您这‘望远镜’可真神奇啊,隔着两条街也能将酒楼概况看得一清二楚。”
在古代玻璃实在太贵了,李韫又不像其他穿越者那般,什么都会做。不然早就给这些部下人手配上一只了。
“看到什么了么?”
“看不清楚那人是谁,不过左臂袖子是空的。”
“那应该就是吴捷了。”
李韫点点头,吩咐道:“去,派两个机灵点儿的跟着他,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会耍出怎样花招。”
“是!”
宋邯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