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城外,已是一片火海。
喊杀声充斥着整个黑夜。
姜雨桐的哭泣萦绕在深宫大院。
她是岐人,丈夫是周人,今夜死了很多岐人,都是被这个身为周人的丈夫所杀。
作为夹在中间的女人,她最为煎熬。
“小姐,您别哭了……”
小轩守候在门外,偷偷抹着眼泪。她也是岐人,还是个仆人。
李韫在庭院中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到了房门前,轻轻推了推门,发现已被反锁。
李韫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敲了敲门,轻唤了声:
“雨桐。”
这一声前所未有的呼唤,让房中哭声更大了。
“王爷,小姐说了,不想见您……”
小轩低着头,不敢多看李韫一眼,声音中夹杂着**裸的恐惧。
她从来都觉得王爷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可今夜宴会上的杀戮,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唉……”
李韫唯有一声长叹。
这大概就是男人吧,家庭与事业,难以两顾周全。
“公子。”
宋邯走来使了个眼色。
“她肯开门了,来告知本王一声。”
李韫冲小轩叮嘱了一声,与宋邯一起往外走:
“说。”
“城外岐军营已破,万余岐军卸甲投降,大捷。”
“袁于琼与刘敢当呢?”
“已在龙雀台等候。”
“很好。”
李韫快步辗转至龙雀台。
此时,正值大雪纷飞。
刘敢当与袁于琼等军官,皆血染铠甲,笔直站立于雪中,等候下一步指示。
“降卒有多少?我军伤亡情况如何?”李韫问道。
袁于琼答道:“打石山有四千余人,燕州城外一万五千余,加上姜蒙征召的六千名役夫,总共两万五千人;
属下将雷虎与雷豹的人头才扔进岐军营,岐军便已军心涣散,没花多少功夫便卸甲投降,因此我军伤亡甚低,不到三百人。”
“将战俘中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尽数处死,余下降卒重新整编,先将他们安置于岐军营中,派五千精兵严加看守;
至于那些征召来的役夫,他们若想留在本王帐下便留,若不想留就放他们回家吧。”
“末将遵命!”
“袁于琼。”
“末将在!”
“你领八百轻骑,换上岐军甲胄,与本王安插在云州城内的暗兵里应外合,趁夜袭取云州城!
而后本王会亲率大军,于天亮后出发,最迟明日入夜前即可抵达云州,希望那时的云州城,已经插上了我北燕大旗!”
“公子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
袁于琼抱拳请礼,转身走下龙雀台。
“刘敢当。”
“末将在!”
“速速清理战场,整顿缴获的兵马,黎明前夕,本王要御驾北上。”
“末将遵命!”
刘敢当得令走下龙雀台。
鹅毛大雪,一片一片,将黑发都染了作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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