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赊账,三日后来还……”
“切,那我问你,拉出去的屎能塞回去么?放出去的屁能收回来么?还赊账呢!”
大福撸起袖子,推搡少年道:“再不走的话,小心我揍你!”
“大福,好好说话,满口屎尿的,你的礼仪规矩呢?”李韫责备道。
“公子,像这种人我见多了,先跟您装可怜,博取您的同情,等您心软了之后,他啊——”
“嘿!”
不等大福话完,少年郎大喊一声,一头撞在门柱上。
“咚”的一声巨响,是真撞!
刹那间,少年郎额头鲜血直流,身体左摇右晃却紧握着手中瓷碗,坚定盯着李韫。
我操!
这小伙子,来真的啊!
“啊你你你……你别这样啊,我就呛了你两句,你你你……”大福吓得手忙脚乱,赶紧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年。
少年咬着牙,举着碗道:“老板,赊我两斤盐,三日后必还……”
要命呐!李韫赶紧上前,抱起少年便往妙春堂里跑。
“姜老板,快……快救救这个愣头青!”
姜雨见状也不敢耽搁,赶忙让李韫将少年放平在竹榻,招呼伙计准备医具。
少年几乎昏厥了过去。
“我看这少年,在你店门口蹲了至少两个时辰了,你该不会是拿棍棒驱赶人家了吧?”姜雨质问的口气。
李韫满脸苦涩,“天地良心啊,是他自己撞上门框,跟我没关系。”
“唉,真是个傻小子,拿命跟吝啬鬼做买卖,值得么?”姜雨叹道。
李韫脸上苦涩更浓了,是是是,我是铁公鸡,吝啬鬼。
“他额头上的伤口太大了,必须得缝合才行。”姜雨说道。
“你该不会像昨天那样,将银针在火上烤两下就算消毒了吧?”
“银针是试毒的,上面怎会有毒?”姜雨嫌弃了李韫一眼,“你一个门外汉,别来捣乱行不行?”
他当然不知道,李韫口中的“消毒”与他所理解的“毒”不是两个概念。
“大福,去将昨夜我制作的酒精拿来,就在柜台下面。”
“好嘞。”
大福应声跑出医馆,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个瓷罐。
“此物唤作酒精,将你的银针与丝线浸泡片刻,效果要比火烤好得多。”李韫将打开瓷罐,递至姜雨鼻前,“你是大夫,东西好坏你应该能闻得出来。”
姜雨嗅了片刻,再看了一眼李韫认真的目光,点头道:“姑且信你一回。”
他按照李韫所述的办法,将针具与丝线泡入酒精,随后又取了些替少年清洗伤口。
疼得少年满头大汗。
待伤口洁净,针线也已泡好,姜雨一针一线,缝得十分细腻,待缝合完了,最后包扎上纱布,便算彻底完成救治。
“血已止住,他休息片刻应该便能醒来了。”
姜雨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扭头看向李韫,问道:“我想给他开几副药,你会付钱么?”
“呃,不是……我要知道他对自己这么狠,别说两斤,二十斤我都给!”
“你不愿意就算了。”
“行,行,行,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你给他开千年人参我都照付,行了吧?”
所以说,开门红,万年穷!开业那天千万不能见血,否则铁定倒霉!
姜雨辗转至耳室写药方。
李韫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进去,问道:“姜老板,你觉得那‘酒精’效果如何?”
姜雨说道:“虽是第一次使用,但能感觉得出来,此物用于外伤还是不错的。”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李韫笑道:“我将‘酒精’的制作方法给你,你将‘凝血散’的配方给我,如何?”
姜雨抬起头,眼巴巴注视了李韫好一会儿,才淡淡吐出一句话:
“李别问,你果然是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