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一掌拍开了他的手,责备道:“你小心些,此药巨麻无比,取指甲盖那么一点儿,便可迷倒一整头牛,要是不小心吸食了,起码让你晕乎三日,因此不是那种断臂切腿的大术,我都不会轻易使用。”
“无色无味不?”
“那当然,溶于水后,无色无形无味。”
“药效何时发作?”
“看兑水的剂量了——剂量多,立刻生效;剂量少,一至三个时辰,但无论如何,都会让人四肢无力。”
“好,那我全要了!”
李韫迫不及待抢过木匣。
“哎,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么多麻神散,够迷晕好几百人了!”
姜雨赶紧摁住木匣,以极认真的眼神望着李韫,问道:“是不是与明日出城剿匪有关?”
该说不说,这家伙还真聪明。
“知道得越多,对姜老板越不利,你还是别问了。”
李韫从袖中又摸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
“有本事再来一锭,我兴许就不问了。”姜雨盯着金子道。
李韫苦笑着,又摸出一锭放上桌子,“这可是三十两金了,再多可就没有了。”
姜雨松开了木匣,甩袖将金子收下,说道:“不管你拿这麻药去干什么事,总之出了什么事,可别连累了我。”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姜老板,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
李韫抱着木匣,退出妙春堂。
望着李韫离去的背影,姜雨带着疑惑暗自呢喃:“李别问,你到底与燕王有什么关系?”
……
次日卯时凌晨,天色微微亮,李韫点兵点将,率三千府兵出城。
全城百姓得知燕王出城剿匪,皆早早起床候在街道旁,毕恭毕敬送行。
“王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王爷爱民如子,亲征剿匪!燕州有王爷,我们有燕王,乃是燕州之福!”
甚至有人抹泪相送。
李韫坐在马车中感触良多。
自从他来了燕州,疏交通,修桥梁,除恶霸,降盐价,剿土匪。
将心比心,有一说一,他李韫问心无愧,百姓们的爱戴与朝拜他李韫也受得起!
“公子,您常说‘旁观者清’,老百姓这么爱戴燕王,他或许真没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小轩与姜雨也站在人群中。
姜雨直勾勾盯着燕王车驾,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直至车马走远了他才淡淡说道:
“当权者都善于伪装,旁观者的言论只是客面,他是好是坏,得见了本人才能知道。”
“咱来燕州也有些日子了,却连他一面都没见着呢。”
“日后……总有机会的吧。”
……
府兵行至城门外。
齐消贤,刘世友等燕州官吏,以及吴家庄,钱家庄,王家庄的五千民兵皆已在城门口队列等候。
“王爷,暂请一杯酒,祝您胜利凯旋。”
齐消贤让仆从端着两杯酒来到马车前。
李韫踏出车厢,扫了一眼整装待发的军队,虽知道来者不善,不过这气势确实够让人豪迈。
“齐大人,假设本王死在了打石山,你应该会开心吧?”李韫笑着问道。
“啊?这这这……王爷,临近出征,岂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王爷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毫发无损,得胜归来的。”
轻轻一句话,吓得这布政司口齿不清,满头大汗。
王者霸气,可见一斑。
“哈哈哈,那便借齐大人吉言了!”
李韫抓过酒杯一饮而尽,狠狠往地上一摔,振臂与众军高呼:
“全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