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汉子抹了一把嘴角的碎屑,嘟囔道:
“将军,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啊,属下可是想家了。”
“拉倒吧,你不是想家,你是想你那个婆娘了吧!”
“滚蛋,老子是那种人吗?”
“怎么?想女人了还不承认,没胆呦!”
“喔喔喔!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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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城头上满是哄笑之声,兵油子们互相开着玩笑,不亦乐乎,在满是血腥味的战场上也算是在苦中作乐了。
“你们这群兵痞,没个正经!”
李慕寒笑骂了几句,然后扭头看向了城外。
远处的火光宛如长龙,一团又一团,那就是十万燕军的扎营之地。其实随着燕军后方不断的抽调援兵,前线又不断的死人,现在凉军也不知道城外到底有多少敌军了,反正就是闷头打,谁想登城就杀谁。
实际上最近朔风守军的伤亡很惨重,燕军不要命的攻城势头就是杀敌五百自损一千,谁也讨不到好,关键是燕军一点也不在乎那死掉的一千人。
可凉军在乎啊!
“慕寒”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进了李慕寒的耳中,同时还有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慕寒都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除了朔州将军朱天和之外还能有谁?
“朱将军,您怎么来了?您这些天的腿脚本来就不好,大半夜的还到城头上来干嘛?受了寒风又得痛一阵了。
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您!”
扭过身来的李慕寒脸上带着一丝责备。
朱天和白了他一眼,招了招手,两人缓步而行,来到了远离人群的墙垛处,这里说话要更为安静一些。
不知从何时起,朱天和的两鬓已经出现了些许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当初他四十岁时被尘岳请出山,一手组建了凉州重甲营,后来更是打造出了一支精锐的凉州步卒,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位正值壮年的将领也开始步入人生的后半段,身子骨远不如前。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连本将军都敢教训?”
朱天和狠狠的瞪了李慕寒一眼。
当初可是他极力要求将李慕寒放在朔州的,这一来就待了好些年,两人既是上下级,又情同父子,朱天和可是把自己毕生的带兵所学倾囊相授。
李慕寒也没有让他失望,成了凉军中为数不多的守城悍将。
“不敢不敢。”
李慕寒本能的连连摇头:“末将这不是担心将军的身体吗?您的身子要是垮了,这朔风城还怎么守?”
“你这屁话说的。”
朱天和抬起手,对着李慕寒的脑袋就是一下:“合着我要是不在,朔风城你们就不守了?
你们难不成是替老子守得!”
“嘿嘿。”
李慕寒咧嘴一笑:“那自然不是,将军会一直在朔风城的,有您在弟兄们就踏实。”
到底是墨虚子带出来的徒弟,李慕寒时而一本正经,时而又很是放荡不羁,爱开玩笑,骨子里带着墨虚子的那种洒脱。
“说正经的。”
朱天和摆了摆手,皱眉道:“听手底下的人说,你已经半个月没有回营睡过觉了?每天就待在城头上,困了就靠着城墙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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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和眼眸中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李慕寒本能的跳脚起来:
“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要是被老子知道肯定给他一个大耳光!”
“闭嘴!反了你了!”
朱天和抬脚作势要踢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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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胡来,谁的精力都有用完的时候!”
朱天和责备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关心,他知道,燕军攻城这么久,最累的就是李慕寒了,守城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一力操持,每天还带着将士们一起奋战在城头上,身上光是新伤就填了好几道。
李慕寒苦笑着脸说道:
“将军,不是我不想休息啊,实在是燕人的攻势太猛,不在城头上盯着我不放心啊。”
朱天和盯着李慕寒的眼睛,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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