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岐亭沉默了两秒，哼笑：“高艮觉得自己很无辜是吗？当然了，他一部分记忆被三十一删除了。

我起初只是怀疑，而这么多年来自然有去调查过，面对我和三十一的当面质问，他全都承认了，就是他，泄露的我们三十六人名单！

他祈求我们的原谅，可那么多兄弟姐妹因他而死，我们怎么可能会原谅他？！三十一删除了他的记忆，甚至删除了他泄密的记忆，这是他、他的家族应该遭到的报应！”

季星道：“泄露结义名单的导致你们死伤大半的，真的是高艮？只不过端木瑛把他的记忆删除了？是端木瑛，不是曲彤？什么时候？”

谷岐亭微微颔首，面露回忆之色：“也就是甲申之乱后……没几年吧，47年还是48年的时候。”

“啊？”张楚岚轻咦。

还有几人也露意外之色。

季星看向陶山公：“你说47年48年的时候你和端木瑛去拷问过一次高艮，但你又说三十多年前才在吕家找到的被囚禁的端木瑛，端木瑛在甲申之乱后，也就是44年末就被吕家给抓了回去，对吧？”

“没错。”谷岐亭说。

“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季星道。

谷岐亭一怔，有问题吗？他深思几秒，大脑忽然间嗡得一声，呃啊痛呼，用双手捂住了头。

张楚岚心中一紧，立刻拉着冯宝宝远离了陶山公两步，而王也也是同样的动作，曲彤、不……

是端木瑛有问题？！谷岐亭的说法前后矛盾，他中过双全手？！

阮丰的脸上升起煞气：“怎么回事，十四，泄露名单的不是十一？”

谷岐亭痛苦抱头，低低呻吟，不能回应。

陶山公说：“没错，是曲彤社长做的，也可以说是端木瑛社长。”

什么意思？曲彤就是端木瑛？

“这不可能！”阮丰低吼：“在十四告诉我是十一之前，我怀疑过很多人，但绝对不可能做的、绝对不可能是的，只有瑛妹子和四哥！”

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就算后来因为磨难而变得和现在的我一样该死，但那也是后来！

……变得和我一样？

“是八奇技的‘缺陷’吗？”

季星说：“前些天我带吕良去医治田晋中田老爷子，才从老爷子口中知道了一件事，他在张楚岚爷爷张怀义前辈口中得知八奇技真相、也就是绝天地通真相时，张怀义前辈和端木瑛是在一起的。

那时我就有点奇怪了，田老爷子知道后，为什么端木瑛不用双全手处理一下他的记忆？和张怀义前辈在一起，又为什么会分开，被吕家人给抓了回去？”

陶山公微笑说：“这一点社长没有告诉过我。不过社长泄露三十六贼名单，最初其实只是一场意外。”

……

酒吧中。

搭讪的男人双眼闪烁着蓝色的光辉回到了舞池中，曲彤所化的金发女人则静静摇晃着高脚杯，从杯中观察自己眼睛的倒影。

“果然被识破了。”

她能感觉到中了她的双全手的陶山公说出了几个关键词，也从而知道纳森岛上进行到了什么程度。

“端木瑛？”

这个名字好久没用过了，那个软弱的自我早已被她杀死了。

在意外泄露了三十六人的名单之后，软弱的端木瑛忏悔、自责，悲痛欲绝，甚至自暴自弃，主动离开所有人身边，想再最后去看丈夫王子仲一眼，便以死谢罪！

可在路上，被吕家抓住了。

吕家人教给了端木瑛，有些时候，死其实是一种解脱。

各种酷刑、折磨、以丈夫王子仲的性命威胁，那座小小的地牢仿佛是活生生的地狱，不断摧残着端木瑛的身体与心灵，又被她本能性地使用双全手一次次治愈！

三个月，半年，一年……

端木瑛渐渐被抹杀了。

在她答应为吕家制造拥有双全手血脉的后代的同一天，那个被关在地牢里的，就不是端木瑛了！

“是该开始了。”玻璃杯的倒影下，曲彤眼睛里放射出蓝色光辉。

同一时间，华夏，吕家。

“什么人？！”

“有敌人！快通知族长！

……

圣林之树下。

“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端木瑛社长在获得双全手能力后，发现无根生前辈退缩了，也像谷岐亭前辈一样迷茫过，是继续去打破绝天地通，还是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

陶山公道：“她无意间做出了一个尝试——用双全手修改灵魂，进入更深层次的静功状态，用本能来为自己做出最佳的选择。

但初接触双全手，那样的举动太冒失了，本能，让她无法自控。

等她回过神来，三十六人的结义名单已被她送出，她却不觉，直到三十六人中有人开始遇难，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和所有人分开，她想的是死，但要感谢吕家，他们帮助曲彤社长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季星看着表情保持着一种毫无人性的微笑、眼带蓝光的陶山公，已经知道了那一步是什么。

“端木瑛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于是端木瑛死了。

曲彤……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