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牢门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后面传来丘神绩恶狠狠的声音,大力猛的推来,李思冲一个踉跄,往前冲了几步。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吊在那边。
嘴里嘀嘀咕咕,似乎在喊着什么。
噗通!
李思冲当场又跪了。
如果不是控制力强,说不定下半身都要散发出一股新的恶臭,加入到牢房气味的大家庭中。
不过下一刻,丘神绩和王孝杰一人一边,把他架了起来,锁上链条,吊在边上。
继窦德成后,李思冲也吊了上去。
而等了半响,李彦才走了过来,开口道:“放心吧,思冲兄,我会还无辜者清白的。”
听到熟悉的称呼,李思冲险些泪崩,赶紧想去抓他的手。
但他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将链条扯得晃了晃,手腕一痛,顿时哎呦一声,叫了起来:“元芳,放我回去吧,我就是无辜的啊!”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李彦微微摇头,不再说话。
李思冲叫唤了半天,见对方虽然不理会自己,却也没有审问乃至逼供,松了口气。
看来父亲的暗示没错,宰相权威尤在,走个过程,自己就能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平静而……并不祥和的等待。
且不说牢房内,污臭的气息和可怖的刑具,单单旁边那个时不时呻吟两声的犯人,就让人毛骨悚然。
渐渐的,李思冲更觉得双臂酸疼,浑身难受。
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吓得裆下又是一热,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此人是谁?”
李彦道:“那是窦掌事。”
李思冲其实有些猜测,但得到答案后,还是忍不住呻吟道:“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彦实话实说:“是崔阁领行刑逼供,我本想阻止,却未能成功……小心!”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又快,李思冲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听脚步声传来。
牢门开启,崔守业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
进来第一句话,就迫不及待的询问:“李机宜已经开始审问李宝郎了?”
李彦道:“刚刚开始。”
崔守业声调一昂:“好,看来我来得及时,李机宜审吧,我看着!”
这句话的用意,是给李思冲吃一颗定心丸。
我崔守业来了,青天就没了,保你颠倒黑白。
但李思冲刚刚并没有接受审问,崔守业一来反倒要审,脸色顿时一沉。
再打量这位刑部侍郎,更是暗暗皱眉。
李思冲曾经是刑部员外郎,崔守业是他的上官,双方来往密切。
可自从那件事后,做贼心虚,双方就很少见面了。
此时再看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刑部一把手,却是双目通红,神情憔悴。
连一向打理整齐的威严胡须,都有些散乱,完全没有昔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淡定。
这样的状态,怎么让人放心?
李彦也道:“崔阁领如此匆忙,不休息一下?”
崔守业大手一挥:“不必,速速审问吧!”
开玩笑,你这家伙精力旺盛,在周国公府上,耗个几天几夜,都不合眼的,他一大把年纪,哪里吃得消?
肯定是要趁着自己状态最好时,把审问的基调定下,才不至于真相被揭破。
李彦微微点头:“那好吧,李宝郎,我此次带你来,是询问六年前,江南润州,丹徒县青羊村一事,六年前,你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李思冲赶紧道:“没有,绝对没有!”
李彦道:“将你六年前那段时间的大致活动,讲述一遍。”
默契,这个时候一定要与元芳保持默契,才能安然过关。
“这……”
崔守业见李思冲跟李彦眼神交流,都懵了。
你莫不是有病,李元芳把你抓进来,老夫要帮你,结果你跟李元芳眉来眼去?
但渐渐的,他也回过味来。
是不是李元芳跟李敬玄也达成了什么交易,愿意帮李思冲脱罪啊?
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不过崔守业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他和李思冲都是当年江南血案的涉案人员,一条绳上的蚂蚱,案子彻查,全部完蛋。
李元芳充其量,就是现在有些利益往来,这小子又是年轻气盛,完全可能翻脸,不得不防。
崔守业态度坚定起来:“圣人让李机宜查办此案,你要用那一套讲道理的交谈方式,我不反对,但我身为内卫阁领,审问此人,是否有权力?”
李彦点头:“当然有。”
崔守业道:“那好,我们互不干涉,李机宜审问时,我避让,我审问时,也请李机宜不要打扰,如何?”
这样他才好嘱咐李思冲一些要点,编织出一套像样的证词。
省得这养尊处优的纨绔子,满嘴的漏洞。
李彦眉头一扬:“崔阁领的意思,是想要先审?”
崔守业道:“李机宜刚刚询问,并无收获,为何不交予我呢?”
“那好吧……”
李彦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李思冲面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出两个字:“撑住!”
短短两个字,把李思冲都快吓傻了。
旁边有一个血肉模糊,连人形都快看不出来的活例子,你让我撑住?
我拿什么撑住?
他直接尖叫起来:“元芳,你千万不要走啊!我要你来审我,只有你来审我!!”
崔守业一怔,气得眉头都快竖起来了:“李员外!你要想清楚!”
连昔日的官名都喊出来了,这提示得可太明显了。
但李思冲哪里肯受刑:“我就认准李机宜,圣人也是让李机宜断案的!”
崔守业再也受不了这份羞辱,起身拂袖。
竖子不足与谋!
若不是要保住自己,这一刻他真想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管这好坏不分的家伙死活。
但眼见李思冲奋力挣扎,把链条摇晃得咚咚真响,还是咬牙道:“既如此,李机宜先审吧,我过后再来!”
李彦行礼:“送崔阁领!”
眼见崔守业离去,李思冲松了口气:“他终于走了,这老物,整天想着严刑逼供,到了我这里都要来一回,简直可恨!”
李彦耐心的等他喘过气,吩咐丘神绩给他递上一杯酪浆,喂着喝完后,又开口道:“李宝郎再想想,你和窦掌事交恶的原因。”
李思冲喝完酪浆,舒坦了些,神情放松下来。
他就喜欢这种问答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我刚刚已经说过理由。”
“你可以再仔细想想……”
李彦道:“比方说,我是说比方啊,你们往来宴饮时,窦德成曾因醉酒,不慎透露了江南案的真相,事后懊恼不已,也正是因为你清楚了真相,窦德成害怕你揭发,关键时刻,才要污你!”
李思冲如梦初醒,大喜过望。
妙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动机!
这一下就全连起来了,责任还能推给窦德成,太完美了!
他立刻连连点头:“啊对对对,就是这样!”
李彦微笑,脸上带着鼓励:“你看,我就喜欢讲道理,现在说吧,江南案的真相是什么?”
李思冲喜孜孜的交代,丘神绩飞速记录:
“那次窦德成醉酒,对我说,江南案是这样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