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
当公孙昭在吏部领好官袍,回到东街巷内的郡王府邸时,丘仵作先是愣住,然后露出大为惊喜之色。
唐宋的官品地位原本差不多,三品基本就是实权的顶峰了,一二品都是虚职,四五品已经是朝廷要员,但由于宋朝的冗官,人数一多,同样是绯袍,含金量顿时下去了。
不过总的来说,服绯还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毕竟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嘛。
当然,这句诗其实是劝学性质,和“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男儿”一样,都不能完全当真。
后者更是出自野史,里面为了抬高韩琦,对狄青诸多抹黑,以致于编造出了后世关于北宋传播度最广的段子,韩琦与狄青之间的对立。
但那位瞎编的文人,恐怕万万也想不到,后世就因为这本野史笔记,对韩琦恶感暴涨,本来想要吹嘘的人,变成众人厌恶对象。
而韩琦自己对于狄青回忆笔记反倒多是赞美,两人之间也并无矛盾,结果因为别人编造的故事背锅,也是够惨。
可如果将视角抽离出韩琦和狄青两个人,看向文官和武官两大集团,那故事就显得有几分真实了,毕竟野史笔记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时代的特点。
如果公孙昭是进士出身,哪怕他脾气古怪,也会得到类似“方正不苟,抗迹疏远”的赞誉,但他是武人出身,不合群就是真的不合群,所以丘仵作才对这位好友的服绯,这般高兴。
别说丘仵作,就连李彦都愣了一愣,向太后什么水平啊,哪有破案前升官的道理?
想到这位满手好牌能打稀烂,李彦暗暗摇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怀念一下武则天,收敛情绪后,也予以恭贺:“恭喜公孙判官了,但你此时穿上这身绯袍,压力却是不轻啊!”
公孙昭抱拳,郑重地道:“此番多亏林兄指点!”
李彦道:“我年纪要小过公孙判官不少,当不起这般称呼……”
公孙昭正色:“我虽虚长年月,但处事远不如林兄成熟,这声称呼乃是真心实意!而得林兄之助,服此绯袍,也当不负朝廷重托,缉捕凶犯,揭露真相!”
丘仵作听他将后面两者并立,就知道这位的斗志更加昂扬,喜色消退,暗暗叫苦。
李彦则道:“公孙判官认准一件事情,就绝不动摇的信念,值得感佩,但对于时局还是要保持清醒,一旦卷入朝廷纷争,那些紫袍大员都难免被贬,更何况绯袍?”
“你要做的,很可能是揭露一个丑闻,做一件许多人认为不该为之的正确之事,就更要徐徐图之。”
“如你这般实干的官员,若是能多一些,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更要保护好自己!”
公孙昭愈发信服,更敬佩于对方的心态:“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林兄是如范文正公一般,忧国忧民的大才!”
李彦被勾起回忆,笑道:“范文正公的,我是从小就熟背全文的,也希望能成为真正治国齐家平天下之人……行了,这样就有互相吹捧的嫌疑了,还是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