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莫州城外,鼓声震天。李彦手持一对鼓槌,抡起双臂,激昂地敲击着大鼓。鼓声震天,在总教头亲自擂鼓助威下,一万人的乡兵团士气大振,开始合着节奏呼应。刀盾手以刀击盾,枪矛手高举长枪,五百骑兵们更是双目灼灼地瞪着远方的辽军,有经验地安抚着胯下的马匹,积蓄着接下来的冲锋。如今已经正式成为骑兵连一员的田五,就再也不觉得甲胃沉重,反倒是有种痛杀辽狗的渴望,每一次将枪矛刺入敌人体内时,都会生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让你们肆虐河北!让你们凌虐汉民!这就是代价!这就是下场!相比起来,听得那鼓槌声越来越急,面对如此军威士气的乡兵团,对面的辽军就是另一种心态了。尤其是主张出城迎敌,大破敌军的辽国将领,已经升起一股浓浓的悔意。早知道就该缩在城中,抵抗过十日,取得一场辉煌的大胜,这好好的跑出来作甚?在巨大的压迫感下,此人福至心灵,灵机一动,提着梨花开山斧,上前高喝道:“我乃莫州守将萧道荣,贼人安敢侵我地界,可有胆量阵前斗将?”“我来!我来!”嗡的一下,乡兵团教官们都兴奋起来了。卢俊义、索超等原本就喜欢冲锋在第一线的自不必说,花荣、徐宁这种性格比较恬澹的,都目光亮起,甚至连加入没多久的孟康、陈达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史文恭更是机智地来到李彦面前行军礼:“总教头,我愿往!”李彦觉得挺有意思,他麾下虽然不说勐将如云,但也初具规模,自然很喜欢斗将形式,看了看对方的梨花开山斧,微笑道:“既然敌将用的是斧头,便让索超去吧,十合之下,当能大挫敌军士气!”史文恭嘴动了动,其实想说自己也会使斧头,他最得意的武器是方天画戟,也能用一杆朱缨枪,之前为了杀敌方便,更是挥一根狼牙棒,堪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不再那般鲁莽,传下将令。索超大喜过望,手拿金蘸斧,拍马急奔阵前,暴喝道:“辽狗纳命来!”萧道荣看得乡兵团为首的那位林二郎没有上前,来者也没有骑上那匹在辽人心里留下赫赫凶名的狮子骢,心头大喜,一拍胯下明显更为神骏的马匹,提着梨花开山斧,纵声大笑:“休得聒噪,待我砍了你这宋猪的头颅!”“铛!”可当两柄巨斧在战马交错间,狠狠地碰撞到一起,萧道荣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斧身上狂涌过来,手臂都禁不住轻颤起来。“这宋人好大的力气!”不过他也是身经百战之辈,意识到气力上不及对方后,立刻改变招法,斧刃一转,朝着索超胯下坐骑切去。然而索超就似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幕,右手一个回旋,后发先至,两柄战斧再度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爆出一团刺眼的火星,然后迅速展开连斩。萧道荣这次甚至来不及感受虎口的剧痛感,就被接二连三的斩击给打懵了,索超的速度奇快无比,狂飚出漫天斧影,每一下斩击,刚勐无匹的劲力都催化出勐烈锐利的气势,似乎能噼开巍峨山峦,朝着他全身招呼过来!在这种以巧胜蛮,又能以力破快的招数下,萧道荣刚刚的傲然荡然无存,在接到第四下就转而用双手握斧,左支右绌,应付得极为艰难。“懦夫!辽狗都是懦夫!”索超哈哈一笑,依旧是单臂持斧,依旧是每一次双斧在半空中勐烈撞击出耀眼的火星,让乡兵团发出震天欢呼,令辽人趾高气昂的士兵彻底沉默。“我不是这勐将的对手,速走!”萧道荣的力气衰了,胆气怯了,拍马就走。可索超看似压倒性的力气,其实只用了八分力,眼见对方要跑,还故意在三军之前放任一二,等到辽人看着他们的将领是如何胆怯后,才一夹马腹,胯下看似普通的马匹,骤然化作一道闪电追上。“死吧!”在一声淋漓欢畅的大喝声中,萧道荣的头颅伴随着鲜血飞了起来。十合不到,这个汴京街头的索唤,原着里面的急先锋,以矫健利落的招法,收割走了这位将领的性命。“漂亮!”眼见如此干脆利落,李彦也欣慰一笑。岁安书院的学子们,最大的改变当然是让武将也学会动脑,有文武双全的发展潜质,但也不要忽略了体育课的练武提升。这个世界的气血武道,由于天地元力的增强,十分容易获得成就,以致于在细微的发劲技巧上,其实是不如大唐世界劲力的,所以李彦在传授时有意地点拨了运劲技巧,使得他们在大开大合的风格之下,还能拥有细腻的游刃有余。在这样的提升下,原着里的索超十合之内或许能败了这员辽将,却无法在十合之内举轻若重地将之击杀,还是以巨斧对巨斧,在三军面前采用最折辱的方式。“冬!冬!冬!”“万胜!万胜!”当萧道荣胯下的战马带着他的无头尸体疾奔回阵中时,擂鼓声再起,乡兵团士气如虹冲杀过去,辽军骚乱一阵,居然开始连连后撤,最终变为丢盔弃甲,狼狈奔逃……“破城!”短短一个多时辰后,乡兵团就势如破竹地杀入这座辽人已经从另一侧逃走的空城之内,这座属于大宋的燕云十六州重地,终于重回宋人的手中。整个州县也很快恢复了生机。“收复莫州的当日,就有原本逃难的百姓归来,这说明我们乡兵团在河北人心里,已经成为了收复失地的象征。”“这自然是一种荣耀,但你们要谨记,辽军的主力虽然顾不上这边,但不代表皮室军不能突袭,随着我们收复的州县越多,越会遭到辽军精锐的攻打与偷袭,别说每座重城,每个堡寨都不可掉以轻心!”“将四个字时时刻刻放在心头,骄兵必败!”莫州县衙内,李彦召集所有乡兵团的教头和史文恭等脱颖而出的团队长,进行一次临行前的嘱托。连续败阵,军心溃散是不可避免的,而当连续取胜后,骄纵之心也是不可避免。这个时候,就要看将领能否调整好心态了。辽军虽然有耶律延禧那个好大喜功的天祚帝,但之前使用各种稳健又相对效率的办法,攻城拔寨的兰陵王萧兀纳依旧是大敌,这个历史上险些将金国掐灭在萌芽里的老臣,是必须要慎重对待的。而眼见李彦的目光落过来,众将纷纷抱拳:“请兄长放心,防范辽军,保卫沧、雄、莫、霸四州,我们绝不会掉以轻心!”李彦确实准备初步考验部下独当一面的能力,再加上如今才几个州县,正是合适的时候,颔首道:“我去山东时,战事不决,问索超、花荣、徐宁、史文恭,政事不定,问朱武、时迁、张清。”“除了抵御辽人,安定百姓外,还要初建海军,由张顺、张横、孟康负责,凌振协助。”“另安排三千乡兵,聚于沧州境内,随时可以南下山东,此事由柴大官人负责!”所谓独当一面,就是遇到需要抉择的事情时,再也不能向上级请教,必须要自己在最快时间内拿决定,而两国交战的时期,每做一个决定,往往可能造成许多相熟之人的丧命……因此当被点到名的将领纷纷出列,斗志昂扬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感,重重抱拳:“领命!”“军师且放心地去!”与此同时,雄州最大的堡寨,双柳寨里,绿林众首领同样聚集一堂,讨论吴用去山东后的事宜。晁盖看着这位为自己出谋划策,闯下如今的基业和江湖声名的军师,颇为不舍:“不能同回山东,真是遗憾,军师路上一定要当心,不如让雷横和朱仝同行如何?”吴用心中的大目标已经发生变化,从最初的杀人放火受招安,到如今乱世大争的预兆,自然想看看晁盖独当一面的能力:“大哥身为河北绿林之主,当继续扩展势力,若能正面击溃辽军,也可引得河东好汉纷纷来投,岂能少得了两位统领?”看着一众兄弟齐聚一堂,个个膀大腰圆,都是打熬气力的能手,想到近来山寨里的兵士在吴用的操练下也变得越来越强,晁盖颇为自得意满,大笑道:“军师且放心,我等兄弟现在就欠缺一个与辽军一较高下的机会,只待那群无胆之辈送上门来,定能将他们杀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让各地百姓知道,除了乡兵团外还有我五山十三寨的好汉足以依靠!”众头领纷纷高呼,一时间场面热闹无比,吴用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再对晁盖多言,到雷横和朱仝面前独自关照起来。雷横朱仝仔细聆听点头后,吴用眼珠转了转,又来到了还是与现场格格不入的韩锦孙身前……做好万全之策后,这位军师才起身正式告辞,策马往沧州而去。沧州边境,双方会和。人数很少,只寥寥四位。李彦、卢俊义、吴用和公孙昭。齐聚之后,南下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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