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一脉之所以势弱,是因为他们获封晚,但是他们也同样有优势,那就是年轻。
太宗时代一共二十多年,最后一次封爵,乃是永乐二十年所封安顺伯薛贵。
当燕王府一脉和靖难降将一脉,已经垂垂老矣的时候,他们才正当壮年。
而京城当中的二代勋戚,又大多养尊处优,都不是特别擅长武事,只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很少有能领兵出战的。
所以朝廷倚重的重心,自然也就随之而转移了。
不过下一刻,李贤就带着一丝痛(xing)惜(zai)不(le)甘(huo)开口道。
“虽则如此,但是北征一脉,也是此次土木之役当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一脉。”
“正因其骁勇善战,所以此次土木之役,在京的北征一脉有大半都随军出征,为国捐躯。”
“如今的北征一脉,更多的是依靠着这些年新晋的勋戚,也就是仁宣之后的勋戚,在支撑着。”
朱祁钰沉吟片刻,问道。
“这么说,近些年来新晋赐封的勋戚,大多都归到了北征一脉当中?”
李贤点了点头,道。
“这些年以来,燕王府一脉把持五军都督府,在京中势力很强,北征一脉则四处征战,京中新晋勋戚,大多都曾在其帐下听命,故而多被收归北征一脉。”
朱祁钰看了一眼李贤,他忽然明白过来,为啥这老头一直畏畏缩缩的,不愿意参与朝政太深。
感情是被打压惯了,提不起心劲儿来。
而且严格来说,不是李贤一个,整个靖难降将一脉,在勋戚当中,都没什么存在感。
毕竟,比资历,比受信任程度,比不上燕王府一脉。
论骁勇,比战功,又拼不过北征一脉。
人家一个把持着五军都督府,一个到处征战,扩充势力。
这帮靖难降将,可不就是只能窝在京师里头,老老实实的抱着世袭诰劵过日子。
然而朱祁钰正想着,忽然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方才说,近些年来,北征一脉势力最盛,但是为何这些年来,勋戚一脉的话事人,却是英国公张辅呢?”
李贤苦笑一声,道。
“这也是北征一脉的聪明之处,陛下有所不知,在勋戚当中,有两个人的地位及其特殊,他们既是燕王府旧臣,又是北征功臣得爵,其中之一,便是英国公张辅。”
朱祁钰皱着眉头,想了想张辅的经历,便明白了过来。
张辅乃是荣国公张玉之子,正经的燕王府旧臣。
当初的燕王府中,张玉善谋,朱能善战,两人被太宗皇帝倚为左右臂膀,深受信重。
张辅自幼长在燕王府,和这一脉的勋戚极为相熟。
但是与此同时,张辅自己又是极为争气的一个人。
他的爵位,并不是承袭自张玉,而是靠自己南征交趾的战功得封。
所谓北征一脉,只是泛指,说的是除了靖难之外,太宗朝其他战役当中所受封的勋戚,其中自然也包括交趾一脉。
这就导致了张辅极其特殊的地位。
他出身燕王府,但是却跟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数次北征,他都有参与。
因此,他和北征功臣一脉,也交情甚深。
以致于在两方的默许下,最终成为了勋戚的话事人。
想明白了这些,朱祁钰便想起了另一个,和张辅经历十分相似的人。
“那么李卿所说,除英国公之外的那个特殊之人,便是……”
“宁阳侯陈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