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虽然早就对此有所期待,但是,当惊喜到来的时候,朱仪还是有些发懵,捧着手里这张没头没尾的信纸,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舒良便这么含笑看着,倒是没有急着安抚朱仪。
直到片刻之后,朱仪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舒良拱了拱手,道。
“公公放心,陛下恩德,朱仪没齿难忘,成国公府一脉,必将竭尽全力,为陛下鞍前马后,牵马坠蹬。”
舒良身子略微侧了侧,然后伸手将朱仪扶了起来,罕见的收起脸上的假笑,正色道。
“小公爷能有这份心思,想必陛下也会十分欣慰。”
朱仪定了定心神,倒也没忘了眼前的舒良,又拱了拱手,道。
“陛下恩德自不敢忘,但是,也要感谢公公在陛下面前,为成国公府美言,如今府中没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倒是家父之前还留下一些墨迹,回头我便让人给公公送去。”
朱勇虽然喜好结交文人,可他到底是武将出身,即便是身为国公,书法上也未必就有什么造诣。
何况,前成国公府的墨宝,出现在东厂提督的手里,也不像个样子。
所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仪真正送过去的,显然不可能真的是朱勇的书法,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然而,让朱仪有些意外的是,闻听此言,舒良反而愈发肃然起来,摇了摇头,道。
“多谢小公爷好意,既然是国公爷的墨宝,咱家若是推辞怕也不妥,不过若说在陛下面前美言,倒是不敢领功。”
“咱家所做之事,皆是听陛下吩咐,陛下怎么说,咱家就怎么做,别的,咱家不想,也不做。”
这番话舒良说的认真,朱仪自然也听的认真。而听完之后,他对于这个东厂的提督太监,也不由评价又上了一层。
宫中的宦官,不能传宗接代,失去了最重要的念想,所以绝大多数,就没有不贪图荣华富贵的。
对于宦官来说,贪财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毛病了。
但是,独独舒良就是个不贪财的!
朱仪说成国公府没落,不过是谦辞而已,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朱勇才死了没两年,压箱底的宝贝多得是。
既然出手,自然不会是凡品。
舒良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不仅没有像普通的太监一样加倍讹诈,甚至于如此郑重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说白了,就一句话……
送东西可以,收东西也可以,但是,舒公公不给办事!
他不会因为收了你的宝贝,就替你说好话,也不会因为拿了你的钱,对你下手的时候留情。
或者,用舒公公自己的话说,天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就是天子手底下的一条狗,而一条狗,是不会有自己的想法的,更不会有自己的私心!
这就是舒良对自己的定位,看清楚这一点之后,朱仪不仅没有对舒良感到轻视,相反的,反而生出一种敬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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