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处重的,诸如罗通,倒卖军械,煽动扣阙,王骥,裹足不前,挟寇自重,张軏,为伏杀喜宁,不惜出卖边境布防……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天子在对待这些人的时候,铁面无情,无论是文臣武将,勋贵世家,还是有战功爵位,无论在朝势力多大,多少人说情,他老人家都丝毫不肯通融。
但是,诸如薛瑄,一力主张迎回太上皇,甚至不惜当朝自承其罪,天子也仅是让其归乡,再如彭时,商辂等人,在朝堂上弹劾京察,明摆着阻拦天子施政,天子也仅是贬斥出京,并没有下什么太重的手。
如果说,仅仅是看和天子是不是一边的,或者说所做的事情,是否符合天子的心意的话,那么,显然这些人的下场,就不会是这样了。
看着杜宁若有所思的神色,陈循便知他已然想通了这些,于是继续道。
“宗谧,你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才学,能力,人脉资源皆已足够,但是,若要跨越这最后一步,尚需你自己能够勘透这一道朝堂上真正的道理。”
“说句僭越的话,吾等七卿,虽非宰辅,但却当有宰辅之心胸,到了如此地步,需以朝廷大局为重,一城一地一事一物之得失,固然要争,但若仍仅仅将此放在眼中,则落了下乘,属实德不配位。”
“能取而不取,需让则能让,方是真正的为政之道,能做到这一点,也才能真正踏入七卿的行列,你可明白?”
事实上,如果要是俞士悦在此处,他必定立刻就能反应的过来,陈循此刻所说的话,和于谦所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所谓持正身,立正言,行正事,走正途!
秉心若直,无论立场,天子皆可宽宥容忍,其意若私,纵有万般手段,亦难逃天子掌心。
但是,这个道理如今在杜宁听来,却依旧有些模模糊糊,他最多也就只能理解到……
“老师的意思是,让学生做好当下的事,做好该做的事,不要过分追求宦途进阶,戒急用忍,万事以朝廷为重,然后静待机会?”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
陈循叹了口气,听这番话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子,还是没能真正领会他所说的真意。
所以说,有些东西,并不是教能够教的会的,不过,好在杜宁还年轻,以后慢慢能够理解,倒也不晚。
一念至此,陈循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些听起来有些空泛的话,而是转回到了具体的事务上,开口道。
“翰林院掌事一职,老夫还是那句话,不必去争,但是,也不能不争,王九皋既然接下了这个差事,那么,便要应对后果。”
“天子虽给了他这个差事,但是,殿试一事却还没有结束,这烫手的山芋,到底是被他吞下填饱肚子,还是烫出一嘴的泡,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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