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当然看得出来,天子的心情并不算好,所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干干脆脆的开口,迅速转入了重点。
“不过这些都是私下议论,暂时还没有大臣上疏言事,除此之外,奴婢安排在镇南王府外的人手,刚刚瞧见了襄陵王世子前去拜祭岷王,被挡在了门外,世子爷问了情由之后,十分愤慨,当即便去了宗学,现如今,宗学里头的一干宗室子弟,只怕已经闹起来了。”
“襄陵王世子?”
朱祁钰脑海中顿时浮现起了一个壮硕少年的形象。
宗学初设,藩王诸子和郡王世子都是必入学的人选,自然是聚拢了一大批的少年人。
襄陵王世子朱范址,便是其中之一,他是太祖第二十子韩王朱松的孙子,论辈分,同样要长朱祁钰一辈,和朱音埑是同辈人,但是年纪却不算大,同样刚满二十。
朱祁钰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和朱音埑的关系很不错,当初朱音埑大婚的时候,就是他去当的傧相。
除此之外,朱范址最大的特点,就是冲动,和普通的宗室子弟喜欢拈花惹草,喜好音律诗词不同的是,朱范址喜欢习武!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身的腱子肉,平素里最爱干的,就是和自己的护卫比武,也就是他身边的护卫数量比普通的郡王世子还要少,而且,他本人也大大咧咧的,不然的话,早被人弹劾暗藏异心了。
听到这个名字,朱祁钰不由皱了皱眉,问道。
“朕没记错的话,他和镇南王世子的关系极佳,怎么,太叔祖刚薨的那日,他没有前往吊唁吗?”
舒良既然过来,自然是对天子会问的话早有准备,闻听此言,立刻回道。
“回皇爷,去了,岷王爷薨的当日,襄陵王世子就去了岷王府吊唁,当时,还是镇南王世子亲自迎进去的,而且,襄陵王世子当时还想留下帮忙,但是,被镇南王给婉拒了”
说着话,舒良的神色颇有几分古怪,道。
“据说,当时镇南王的原话是,宗学课业紧张,怕耽搁了襄陵王世子的学业,让他再遭责骂……”
听了这话,朱祁钰神色一动,目光落在底下仍旧“摇摇欲坠”的胖王爷身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悠悠道。
“这么说来,襄陵王世子,在宗学的日子过的不好?”
舒良踌躇着,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说,片刻之后方道。
“倒也不能说是不好,但是,皇爷您知道的,宗学授课的都是翰林院的大儒,教文不习武,读的都是圣人经典,可这位襄陵王世子,在读书一道上着实是……不大有天赋,据说,他的课业,时常都是镇南王世子替他完成的。”
“若单是如此也就罢了,这位世子爷除了上课喜欢睡觉,下课喜欢找人比试,倒也没什么毛病,不仅对先生们执礼甚恭,对其他宗学子弟出手十分阔绰,每回跟他们的护卫打完架,都会出一大笔汤药费,时不时的,还替宗学里头受欺负的旁系子弟出头,所以,虽然他课业不好,但宗学的先生们,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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