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不仅是你,咱们宗学的各家子弟,也都该找找自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只要各府肯一起弹劾襄王,别说他这次真的做的过分,就是没做错,也能给他拉下马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说起纠结小弟这种事,朱范址顿时来了劲。
他在宗学里头,别的不说,号召力杠杠的,不然的话,大闹十王府这种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在他后头摇旗呐喊。
如今,不过是再写几封信给自家的祖父,爹爹喊冤诉苦,可比去闹事要容易多了。
“不过……”
看着朱范址的样子,朱成鍊却并没有像他那么激动,而是依旧皱着眉头,转身望着朱音埑,开口道。
“音埑,这就是你想的法子吗?倒是不错,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成鍊很清楚此举的作用何在,其实就是煽动诸王给朝廷施压而已,就算是需要代王一系的相助,但是,他也不过是诸多藩王中的一个而已,何来的“最关键”?
闻言,朱音埑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道。
“成錬兄,你要明白,陛下虽有意回护我和父王,但是,圣旨已下,此事已然尘埃落定,诸王即便弹劾襄王,也改变不了我父子二人出京归藩的结局……”
这发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朱成鍊和朱范址二人头上,顿时让他们冷静下来。
是啊,圣旨已下,天子金口玉言,此事已成定局!
就算是诸王来信反对,再闹起来,无非也就是对襄王名誉有所损伤,或许到时候,天子为了平息众怒,会给襄王一些责罚,但是,大宗正一职是不会收回的,朝令夕改的事情,朝廷是不会做的。
更不要提对镇南王父子的处罚,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是能够撑到诸位的书信来京。
但是,就算是到了京师,朝廷商议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商议出结果来,朱音埑父子早就离开京师了。
原本,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好办法,但是,闹了半天,却好像又说明都没有改变,这不由让两个少年感到一阵灰心。
末了,还是朱范址犹豫着开口,道。
“音埑,既然你能看得出来,陛下是在帮你们,那能不能上个本,延长一段时日,多在京中留两个月,说不定到时候,就有转机了嗯?”
然而,朱音埑却摇了摇头,道。
“恐怕不行,陛下之所以让我父子二人出京,除了是为了息事宁人,更重要的一点,也是在保护我们。”
“你们别忘了,那天襄王闹事的时候,在府外说了些什么,虽然都是胡说八道,但是,耐不住坊间总有许多愚夫愚妇,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这股舆情也不可小觑。”
“朝野上下,这次没有人站出来为我和父王说话,只怕也有此中原因,这个时候,陛下让我父子离京,不止是在责罚我们,也是为了击破流言,所以,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便让我们继续留在京城的话,坊间的流言必定会愈演愈烈,不仅会议论我父子二人,也会对陛下的声名有损。”
“那怎么办?”
朱范址靠在椅背上,样子有些颓唐,道。
“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就奈何不了一个襄王了吗?”
“当然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朱音埑却斩钉截铁,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两人,再次开口道。
“襄王的护身符,无非是长久以来的贤名,还有天子皇叔的身份,如今,他恶了天子,有诸王的来信弹劾,他的贤名也不复存在,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有个由头,便可将他扳倒。”
“岷王府外的那桩事,和十王府外的事已经被联系在了一起,陛下对此已做处置,大宗正之位,便是为了解决这两件事,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在这两件事上做文章便是。”
“可是,他襄王就藩这么多年,就真的毫无错处吗?”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不过……
这一回,是朱范址迟疑着问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音埑,你也知道,襄王毕竟是亲王,寻常的错处,只怕奈何不了他吧……”
“所以我才说,能不能扳倒襄王,关键在于成錬兄!”
朱范址的话没说完,朱音埑就打断了他,说着,他将目光移到了朱成鍊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道。
“成錬兄,我没记错的话,代王府应该是建在……大同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