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传书,密密麻麻,翻来覆去,只有两个字——双修!
陛下对臣还真有信心,也许臣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呢.........许七安默默自黑了一把,言简意赅的回复:
【三:我现在就回京。】
他旋即拿起海螺,给神殊传达了拖延时间,且战且退的意思。
接着让蛊族的首领们先行赶往雷州,天蛊婆婆因为不擅战斗,选择留在集镇,带族人北上避难。
嘱托完毕后,他扬起手腕,让大眼珠子亮起,传送消失。
遥远的皇宫,御书房里。
怀庆玉手颤抖的丢开地书,脸颊火烧火燎,深吸一口气,她望向一侧的宫女,吩咐道:
“朕要沐浴。”
说话的时候,她听见了自己砰砰狂跳的心。
.........
楚州,三黄县。
狭窄坑洼的泥路,遍布着人和狗的粪便,背着一口飞剑的李妙真行走在破败的贫民窟里,手里拎着一袋袋碎银。
她轻车熟路的把银子丢入两边的住宅,在衣衫褴褛的贫民感恩戴德里,继续走向下一家。
对飞燕女侠来说,行侠仗义分很多种,一种是铲奸除恶,一种是授人以渔,一种是让活不下去的人活下去。
她现在做的就是第三种。
授人以渔是朝廷做的事,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她不可能让每一位饥寒交迫的贫民都学会谋生的手段。
很快,她来到巷尾一家破败的院子,推开朽烂的木门,一位枯瘦的少年正坐在井边磨刀,他边上的小椅子坐着十岁左右的女孩,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时不时捂着嘴咳嗽。
“妙真姐姐!”
见到李妙真到来,小姑娘开心的站起来,少年头也没抬,撇了撇嘴。
李妙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把银子塞在小姑娘手里,笑道:
“我要走了。”
少年磨刀的手顿了一下。
“妙真姐姐要去哪里?”小姑娘满脸不舍。
“去做一件大事。”李妙真笑着说。
“那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李妙真摇了摇头,看向少年:
“小鬼头,以后做个好人,小时候偷窃,长大了就抢劫,你敢让我受因果反噬,老娘就千里御剑宰了你。
“送你的那本秘籍有空多翻翻,是许银锣写的武学宝典。”
少年一脸叛逆,冷冰冰道:
“我以后怎么样,不关你的事。”
少年是个惯犯,以偷窃为生,偶尔抢劫,某次偷到了李妙真头上,飞燕女侠见他还是个孩子,便把他暴揍了一顿。
而后得知少年家里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快活不成了,他当扒手是为了给妹妹治病。
李妙真治好了小姑娘的病,并隔三差五的送银子过来,让这对父母死于战乱的兄妹生存了下来。
“随便你吧。”
李妙真并不跟他废话,她知道少年本性不坏,对她冷冰冰的,是因为少年怀春,心里思慕着她。
但她都已经习惯了,行走江湖多年,试问哪一个少侠不仰慕飞燕女侠?
李妙真挥了挥手,御剑而去。
少年猛的起身,追了两步,最后神色黯淡的低下头。
“有张纸.......”
小姑娘打开装银子的袋子,发现和碎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小纸条,但她并不认识字。
少年夺过女孩手里的纸条,展开一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他默默的握紧拳头。
..........
京城,青龙寺。
正率领寺中禅师们,辅助度厄罗汉撰写经文的恒远,收到寺中弟子的汇报。
“恒远主持,皇宫传来消息,说雷州有变。”穿青色纳衣的小和尚高声道。
恒远与度厄相视一眼,两人眼神都充满了凝重。
恒远朝着禅房内看过来的众僧人说道:
“今日到此为止。”
两道金光从青龙寺中升起,消失在西边。
..........
京城。
寝宫里,许七安的身影显现,他环首四顾,装饰华丽的外厅空无一人,没有宫女,更没有宦官。
连寝宫外值守的禁军都被撤走了。
踩着绣云纹、飞鹤的松软地毯,他穿过外厅,来到小厅,小厅同样空无一人。
许七安脚步不停,穿过小厅后,前方黄绸帷幔低垂,帷幔的另一边,就是女帝的闺房。
他撩开帷幔,走了进去。
房间面积极为宽敞,东边是小书房,摆着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书案两侧是高高的书架。
西边是一张软塌,两边立着两杆雉尾扇,又称礼仪之扇。
此外,还有放置各种古玩玉器的博古架。
正对着入口的是一扇六叠屏风,屏风后,便是龙榻。
许七安停在屏风前,低声道:
“陛下!”
“嗯.......”里头传来怀庆的声音。
许七安当即绕过屏风,看见了宽大华美的龙榻、绣龙纹得被褥和枕头,以及坐在床边,一身君王朝服的怀庆。
君王常服自然是男装,偏她施了粉黛,描了眉,小嘴抹了红艳艳的唇膏。
再配上她清冷与威仪并存的气质。
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见到许七安进来,并着双腿坐在床边的怀庆目不斜视,小腰挺直,保持着帝王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