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冷哼道:“朕意已决,谁都不得求饶,否则,同罪论处。”
这群文官最会蹬鼻子上脸,看来敲打过王首辅还不够,还得再加上一个张行英。
那袭青衣说道:“请陛下,下罪己诏。”
元景帝猛的僵住,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好大的狗胆啊,怎么?朕把你扶到这个位置,你觉得可以制衡朕了?”
魏渊不答。
这时,王首辅出列了,朗声道:“请陛下,下罪己诏。”
又一个........皇室宗亲和勋贵们悚然一惊,如果这时候,他们还没嗅到“阴谋”,那未免太迟钝了。
元景帝玩弄权术数十年,只会比宗室、勋贵更敏锐,冷笑连连:“朕说你怎么昨日如此硬气,原来早就串联了魏渊,今早要犯这大不敬之罪。
“好,好啊,好一个王首辅,好一个魏青衣。你们俩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联合起来对付朕。”
他猛的一拍桌子,怒目暴喝:“王贞文,你这把老骨头,能挨得住几记庭杖,啊?!”
他依旧端坐着,因为他是君王。
魏渊和王贞文联手又如何,他能压服两人一次,就能压服第二次。
“还有什么招式?还串联了什么人?尽管使出来,今日,谁再敢站出来,便是欺君罔上,大不敬。统统拉出去庭杖!”元景帝冷笑道。
庭杖是皇帝对付官员常用手段,这可不是轻飘飘的威胁,要知道,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官员死于庭杖,被活活打死。
元景帝相信,值此时刻,诸公们心里必然意识到,一旦庭杖,那边是往死里打。
文官群情激昂,统一战线时,他会忌惮,会忍耐,但若是只有零星四五个,活活打死反而能震慑百官。
刑部孙尚书出列,“陛下事前纵容镇北王,事后包庇镇北王和护国公,请下罪己诏。”
右都御史袁洪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礼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户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吏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六科给事中们,兴奋的面红耳赤:“请陛下,下罪己诏。”
“.........”
转瞬间,朝堂上,竟有三分之二的文官出列,这些人里,一部分是魏渊的党羽;一部分是王贞文党羽,还有一部分是之前敢怒不敢言的人。
没有出列的文官和勋贵们,头皮发麻。
除了两百年前争国本事件,大奉历史上再没有此类事发生。文官忠君思想根植内心,岂敢这般与皇帝硬碰硬。
可今天,偏偏就是发生了。
金銮殿静的可怕。
“你们,你们.......。”
坐在龙椅上的元景帝,脸庞血色一点点褪去,这一刻,这位九五之尊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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